旭凤闭着眼听到了声音,奸计得逞地哈哈大笑起来,笑得抹了一把眼睛。
棠樾吐着舌头,眼泪差点流下来,干咳道:“母神,咳,你为什么喝……喝这么苦的酒啊?”
天后难得慷慨地拍了拍自己的大腿。棠樾把酒壶放在一边,发现他不想找自己麻烦,于是就不计前嫌地爬到他腿上,甚至还老实让他摸了几下自己的脑袋。
“因为喝了它,我就会快乐。”
“……这壶酒这么苦,喝了怎么会快乐啊?”
旭凤拍了一下他脑瓜,然后把他从身上拎了下去,含泪笑道:“你还小,不懂事……等你大了就明白,这壶酒不是世界上最苦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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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棠樾把粟老那套书翻了大半的时候,他旁边忽然传来了窸窸窣窣的动静。
棠樾头也不抬道:“令堂让我看好你,别把你放出来,小神不敢不从自己躺回去还是让小神把你打晕,二选一。”
刚睁开眼的风息:“……”
“不是,”风息捂着后颈哀叹道,“小老弟,你怎么和我娘达成共识了?这是什么最新的囚禁强制爱……”
棠樾打断他的牢骚:“神厄姑娘让我一看到你醒了就叫她。”
风息眼见他手指鬼画符两下,一条细小的金龙虚影就从他指尖流出,很快就在空中隐没。
“小姐姐要把我救出去?”
“我想神厄姑娘没有这个意思,她应该也不想和令堂对上。”
风息呆呆半晌,忽然没头没尾道:“我从没发现她是这么……极端的人。我娘以前就是自闭了点,住在谷中不爱出去,但是对我很好,我要做什么也总顺着我,从没抬出“娘亲”的名头压过人,完全不像是一分钟看不到我人影就要十二道金牌连环召唤的娘……这么多年了,我居然都没有发现过……”
他捂着脑袋道:“当时我还从那跟神厄炫耀,说着就在手上划了一道,后来你醒了就又跟你炫耀一遍。其实还挺疼的,只不过仗着一会就没事了,所以随便划。可如果这么多年来大大小小的伤如果都是她再替我,她得……”
她得多疼啊。
他没敢把这话说出来,甚至都不敢想他几乎记事起就发现了自己的神异之处,甚至好一段时间以为龙都是这样的。但其实神兽虽然有着远胜凡人的自愈功能,却也远远没有到他这个程度,比如棠樾眼下就还有些肺疼。
他仗着自己自愈极快,在外遇到机会就要见义勇为一番,尤其爱猎杀凶险的魔兽,喜好以命搏命的打法。
现在想想……现在简直想都不敢想。
棠樾合上书,安慰道:“你也不用想太多,这些并非是你的错。据我多年辨人的经验来看,你娘和我父帝是一种人,说话真真假假,虚虚实实,绝不是你的智商能够拆穿的。比如方才那段“你爹”的话就是她现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