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得虽有几分相似,性子确实全然不同,你若是那春天的桃李,她就是那窗檐的霜花梓芬师妹生得比你还要美貌几分呢,天上女仙无不悦服,男仙也无不倾倒。只可惜她性子太冷了,又好像天生不晓得情爱,六界竟无一人入得她眼中。”
锦觅浑不在意自己没有母亲漂亮这个事实。她从街边摘下一颗狗尾巴草,插在鬓间,巧笑倩兮:“我娘亲那才是大智慧啊,谈恋爱有什么好,谈了恋爱就只能和一个人玩了,多没意思。我喜欢人,只要是好玩好看的人,我都爱和他在一起玩。”
风神点头道:“这点倒是像。梓芬看上去什么都不喜欢,实则是什么都喜欢,尤其喜爱漂亮的东西,只是不太外露罢了。我被先帝先后带回天界之后,就认了你爹爹作师兄。没多久,他就捡回来了一个女婴,我也就多了一个师妹。其他小儿都吵得很,她却不哭也不笑,安安静静的,大眼睛到处转,好像什么都想看。”
锦觅吁声叹气:“我若是有爹爹这运气就好啦,那样我一定天天出去乱逛,捡上一个小帅哥,把他养大让他替我干活,我就可以溜出去打麻将啦。”
风神:“……”
风神已经放弃了将这种直男操作从她脑海中剥离出来。
“这等机缘也并非人人都有。你爹爹是外出游历时在门口捡到的你娘亲。不知是哪位仙子有难处,不能亲自养大自己的孩儿,又听说洛霖最为善良正直,才将她放在了你爹爹门口。否则在人界,哪能随手便捡到一个仙神之体的弃婴呢。”
日薄西山,夕照渐沉。
她望着天边的彩霞,不紧不慢道:“大殿他们也要动身入结界了,这几日黄河两岸公事也忙碌,你明日先回府罢。”
锦觅道:“后天你不是要召集堆云村元老议事嘛,我想留下来玩。你们开会说什么呀?”
风神道:“我须得在会上说服那些懂得此术的老人回到旧集维护大阵……他们不愿牵涉其中,但此事非防风氏后人齐心协力不可,即便千难万险,若有朝一日大封破了,他们只怕也难以独善其身……你又不懂得这些,听话啊,早些回去吧。”
锦觅悻悻道:“哦。不去小命都没了,连子孙后代也要遭殃,为什么还要开会?”
风神淡淡道:“因为天地不仁……他们恨呐,宁愿亡族绝种也要拖着那些高高在上的一起死。”
锦觅毛骨悚然地回过头,愣愣道:“天地不仁……”
她张了张嘴,又把问题咽了回去。风神是不会解释来龙去脉的,没有人会跟她解释。千年间在权力中心的见闻让她隐隐明白了天界是个有禁忌的地方。
她呆呆站在门口看着风神的背影,忽然道:“那你……你能说服他们吗?”
风神转过头,露出半张精致柔和的面孔,对她眨了眨眼:“安心回去吧,山人自有妙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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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屋子是祖传下来的,当时也没什么人力物力盖好屋子,小老儿这平日里也没客,这儿就没怎么修缮。委屈大殿了。”
棠樾客气道:“不妨,有劳。”
穿过植着杏树的院子往里就是另一个院子,三间客房隔了些距离。虽然破旧了些,却也收拾得干净。
小姐姐还有点晕车,回房躺尸去了。
棠樾客气地打发走粟老,轻轻关上了大门,转过头对风息道:“我觉得这里不太对头。”
没有什么确凿的证据,只是一种感觉,在旭凤调教下产生的对异常的感应。
他六百多岁时,旭凤把他拎到忘川对岸,问他干什么,旭凤就说和他“散步”。
这里是魔族的地盘,而且是忘川河岸最没有人的一段,有着数不尽的奇诡险恶的妖兽。棠樾忍不住看向他平坦的腹部,严重怀疑天后是怀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