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死了,五色石当然是任由旭凤宰割,只要没有他的压制,什么风神水神完全来不及阻止他。
那一瞬他心中是充满悔恨的。旭凤果然不愧战神之名,他的战场经验之丰富,他的战术风格之多变完全出乎了以文治见长的天帝意料之外。
他不该如此轻敌的,更不该当真把这个“旭凤”当成心里只有增加这个宇宙中熵的怪物。
果然即便被剥夺了意志,“旭凤”还是旭凤啊。
剑光之外,“旭凤”眼里的情绪十分复杂,仿佛混杂着嘲讽和怜悯,又兼杂着一点点的悲哀与失望。四目相对的一刻他听到旭凤在自语:“本以为我的兄长是个敢于为了自己的愿望而倒行逆施的变革者,没想到竟是个和“他们”一样,畏手畏脚地以保护和“牺牲”的借口放弃挣扎的懦夫。”
“那么,界外的世界,只好由我一个人去流浪了。”
润玉闭上了眼睛。
耳边炸开一声清越的脆响,预想中的疼痛没有到来。
润玉蓦然睁开眼,首先看到了旭凤看向他周身的惊愕与不可置信的目光,然后感觉到了一阵阵缠绕着身体的温暖,仿佛有丝羽的触感拂在他面孔胸怀。
那是一对光辉灿烂的金红色凤翼虚影,虚虚得护在他周身,而它的本体那只凤翎与半截赤霄断剑经过这一瞬的撞击同时化作了碎片簌簌落地。
两个人都愣在那里,脸色五颜六色,仿佛两个死对头早上一睁眼发现自己竟和对方赤身裸体地睡在一起。
“……你还说我,”润玉喃喃地道,“旭凤,你也为了那个没有我们的未来而放弃了自己的愿望啊。”
“你还说我”的时候,他扬起手,半把断剑应召而来,“未来”的时候,这另外半把注满清气的赤霄残剑脱手飞出,“愿望”,半截赤霄直直击中了在刚才落空的那一击中耗费了太多混沌之力的旭凤,穿胸而过,带着反应不及的男人横飞出去,死死地将他钉在了血海空间形成的倾斜的悬崖边上。
以上的一切都发生在短短数息间。
这一剑也赌上了润玉余下的大半清气,他出完这一剑只觉得全身的伤势都快要压制不住,两腿发软,只想坐在地上休息一会,去他的天帝龙神的,他已经快要虚脱了。
然而就在此时,被钉在剑下的旭凤手已经握在了剑柄上,试图将之从身体上拔出来。
于是他下一秒又出现在旭凤的面前,拿住了剑柄的底端,阻止他将之拔出,并且有在歇息片刻后进一步深入的打算。
旭凤狠狠地瞪着他,忽然目眦欲裂地大笑起来:“想不到我旭凤生平百战,无一败绩,唯一一次竟是败在了自己手上。如此巧合,时也?命也?”
润玉低首道:“对神族而言,这个世界从来没有巧合。”
“不是巧合又能是什么?”
“这是旭凤被混沌侵蚀的那一瞬产生的强烈的愿望。强烈的思念映射在寰谛凤翎之中,干涉了其因果,所以它才会如此巧合地在那个时候脱落,替我挡下了那一剑。”
之前旭凤用假的凤翎替换了真的那一次就已经将它的主权收回,后来他们二人被送到了涿鹿战场,这枚寰谛凤翎便被扔进了天后谋逆一案的证物堆里面,他俩都忘掉了这一茬。
决定去上清天之前,润玉将之取出化作白玉簪插在了发上。如今它并没有主人,因此只有在本体被碰到时才会释放力量与之对抗,而不会主动保护物主。
然而尽管它已经不会在物主受到攻击之时主动展开保护,它却恰巧就在决定胜负的最后关头,恰巧因为润玉用力过猛的转身而从发上脱落,又恰巧地撞上了飞来的半截断剑,替润玉挡下了决定胜负的一击。
“这是什么愿望?”旭凤咬着牙,齿缝间一片鲜红,“这他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