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知道我问的是那位付出神魂的代价将涿鹿战场从人界撕裂下来的大帝。”
白龙女不情不愿道:“你问就罢了,戳我伤口做什么。”
旭凤点了点头,似是并不意外:“在封印中坚持千万年不容易,但是让一个魂魄逸散的神族复生更不容易吧。”
“……”
“即便是我这样血脉强大的神族,想要利用五色石,也得混沌入体才能实现。你要使用它,是不是也要付出巨大的代价?”
“……”
旭凤道:“五色石不完整,蚩尤暂时没法对这个宇宙做什么。我不知道你怎么做到的让他复生,也不知道你为什么让他以为你是他母亲。我只知道你必然极为珍稀现有的一切,如果我和润玉不在了,你还会践行诺言吗?”
“会的,反正我本来也不会活很长了。再说我和“它”仇比海深,不可能放过大好机会不报复。我和它的深仇大恨该从何说起呢……啊,讲故事好麻烦,要不还是上神之誓吧,我这么讨厌“它”,白嫖一下它的功能也是应该的。不履行对天帝的承诺的话我biss怎么样?”
“……不用了,”旭凤道,“还是诚信吧。而且我大约知道阴皇大帝和它的仇恨,大长老同我讲过一些。不过你和它是什么仇什么怨呢?”
白龙女一愣,“什么意思?”
“意思是我觉得你可能是冒名顶替的?”
白龙女耸肩道:“现在没有幻境了。如果你怀疑我不是白龙女,可以用你已知的任何手段来试验。”
旭凤摇头道:“你本人是如假包换的,骗人的手段和一千年前如出一辙。但阴皇大帝毕竟也是古之大帝,不能随便被什么乱七八糟的仿冒了。五色石的来历,渊薮的来历,这些连早于风息阴皇时代就得到了血海传承的蚩尤都不知道,你又是从何得知的?”
白龙女叹气:“你怀疑我假装自己是阴皇?虽然说没有正面承认过,但是就是,不是就不是,阴皇又不是什么好东西,有什么好假冒的。古大帝接受的是上清天的直系传承,当然知道一些血海传承中的没有的东西。”
旭凤饶有兴趣道:“哦。不知道你还有没有印象,你在劝告我不要与虎谋皮的时候说得高兴了,十分顺畅地脱口而出“你们神族不过是那些不可名状的存在的造物”。”
“……!”
“阴皇大帝是龙族,龙自然也是神族。神族不可能说“你们神族”,就像一个人不会有意或者口误说“你们人类”一样。你说我们神族是那些不可名状的存在的造物……”
旭凤反复咀嚼着这几个字,若有所思地看着她:“我们神族……那你又是什么东西呢?”
*
在棠樾说出“他将天帝之位交给我了”这句话后,筵席间有那么一瞬的死寂,随后一片哗然。
这个并不高明的谎话(实则仅仅是一个借口)理所当然地迎来了一连串的质疑。
如果天帝想把位置交出去,亲自出面不是更有说服力吗?
如果情况糟到了已经无法出面的程度,为什么不请几个德高望重的神仙一起代他向众人传达此事?
最重要的是,蹭风神水神婚宴的时机宣布继位实在太过诡异,而且为什么非要等到他们走了才宣布?在女娲后人的见证下交接岂非更显庄严?反正本来也是好友。
棠樾并没有正面回答他们的任何一个问题,他只是简洁明了地对隐雀道:“控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