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后最喜欢摸。

但他摸了一千多年,头一次发现润玉的腹部有一道极淡的狭长的伤痕,似乎是竖着劈开了整个腹部,看上去是旧伤。

润玉道:“与你无关,不过是从前征战时受的伤,早已无碍。”

旭凤依旧皱眉道:“你身上哪里我没摸过,怎么独独此处从未触及?你之前都把它变没了?”

人倘若受了伤,一辈子就得带着这个痕迹过下去。不过仙没关系,受了伤可以疗愈,伤疤可以治好,也有些伤痕无法消除,譬如被琉璃净火烧到的皮外伤。治不了还可以藏着,仙神虽不是个个都能化形,藏个个把伤疤还是没问题的。

润玉轻推开他的手,敛上衣襟时,疤痕也逐渐淡化消失。

“旭儿喜欢,我就留着。”

旭凤看了他的腰腹一会,把酒壶挂回腰间,懒懒道:“算了,给不知道的看见了,还以为天帝陛下是条能下蛋的母龙……你的宝贝儿子要去防风集了,晚点不去谈人生么?说不得就是最后一面。”

润玉却并未着恼,只是有些忧虑:“我确是放心不下,这几日各地变故颇多,是为不祥之兆,风神也……今日朝会都来不得了。我实在走不开身,还劳烦你暗中看顾了。”

旭凤挑眉道:“可别,别别,人鱼泪你都给他了,女娲幼女也不比我差,我去做什么?邾吴君就在防风集那块种红薯,倘若因了那蠢龙被陛下疑心联络旧部,起兵谋反,岂不苦也。”

润玉闭上眼,揉着额角叹道:“旭凤,好好照顾他,他总归……总归是你看着长大的,你万万不能让他出事。”

旭凤默然片刻,淡淡道:“知道了。”

*

“挨骂了吧小老弟,”风息伸手要拍他肩膀,却被棠樾微微后撤着躲开。他也不嫌尴尬,自顾收回手,“明日你就要壮士一去兮不不复返,陛下正痛失爱子呢,这时候你去要生活费,他一想过两天这些活生生的银子就要变成明器了,能不骂你么。”

棠樾忿道:“什么乱七八糟的,我何时找他要钱了!”

风息指着他的腕上道:“那这是什么?”

棠樾低头看着腕上荧蓝的珠串,无言以对:“……这人鱼泪是我父帝常戴的饰物,并非什么值钱法器。他知我灵力微弱,将自身灵力灌注于此物上,交与我防身。”

骂归骂,他爹放心不下,还是给了他一件防身之物。

风息哈哈一笑:“行了小老弟,开心点,虽然我也菜,但是我们有大佬带,大佬威武,总不能让你香消玉殒了。”

神厄淡淡道:“嗯。”

棠樾:“……父帝同我说过,入了那结界便会灵力全无,全如常人,连真身也无法变化。所以无论修为何等高深,入了防风集,只怕要一视同仁了。”

风息连连摆手道:“那可未必。”

他说着就在院内石桌前坐下,立起手腕。

神厄困惑地看他一眼。

风息比划道:“手握上来,掰手腕,看谁压得倒谁。”

神厄“哦”了一声,也不挪凳子,就在一个极为不利与发力的角度伸出了一只纤纤玉手,和他握了上去。

“三、二、一……”三十秒后:“啊啊啊小姐姐别别别疼疼疼!”

不论灵力,仅凭肉身的力量,风息就在“小姐姐”面前坚持了三十秒。

神厄握住他的手腕,另一只手在上面轻轻触碰,似乎很惋惜道:“古时烛龙力大无穷。如今天地末法,连龙族也脆弱至此了吗?”

白光一现,疗愈之术发动,她那上古失传法术都是高级货,风息立刻就不疼了,还从那佯作抹泪道:“神厄大人好狠的心,我只是一条弱小可怜又无助的未成年幼龙啊。”

神厄不明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