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神族产生了隔阂,那么这种隔阂就最好能在他身上得到弥补,他的妻子最好是一条龙或者一只血统尊贵的鸟。

这一点在这个突如其来的婚约上得到了证实。润玉不是不知道他的心思。无论是觉得他和神厄性格不搭配,还是出于天帝一脉的利益考虑,但凡润玉有半点让他自己做主的意思,就不会如此干脆利落、不声不响地掐断了所有的可能。

他只能僵硬道:“我的运气不好。”

神厄同情地看着他:“原来如此。下回有机会,我就和你结婚。”

下回有机会??棠樾悲愤地想,还能有下回?结婚不是请客吃饭,不是做文章,不是今天和他约饭明天再和你约饭的事。天界也不兴和离,如果真的有下次,那就说明风息四爪一蹬肚皮翻天了。

他不希望风息死,棠樾自己很清楚这点。

也许他的一生都在为这哥铺路,可能还得为他英勇献身,连喜欢的姑娘都被许配给他太惨了,简直被替身的泥鳅的一生。

可无论他对这些安排何等的不甘,一想到受益者是这哥,立刻就没有与苍天叫骂、与命运为敌的鸡血了。就像被人骂了兴致勃勃地撸起袖子准备撕逼,定睛一看原来是村东头傻子,嘴角还流着哈喇子,立刻萎了。

但神厄是无法理解这种复杂的兄弟情的。他以上神之间的礼节对神厄微微颔首,然后转身离开了风神的院落。

他在心里萎靡地叹了口气,下次还是算了,下辈子吧。

棠樾心事重重地走着,脑子里正胡思乱想,一抬头险些和一个人撞满怀。

风息举起手,打了个招呼:“嗨!”

风息停顿一下,面向院内睁着圆溜溜的眼睛,好奇道:“刚才没听清楚,下次有机会啥?”

*

大半夜赶上白学现场已经十分流年不利了,棠樾好容易滚了一个时辰才睡着,就被天兵嗷一嗓子嚎了起来。

棠樾扶着门框,咬牙切齿地看着微微发亮的天际,道:“怎么,魔族打上灵霄宝殿了?”

天兵道:“不不不,是那一位天……呃,陛下之弟有请。”

棠樾震惊道:“母神?他不是还在里面吗?谁予你的权限替毗娑牢狱中的人传话?”

天兵道:“是陛下。”

旭凤嘴里叼着一条烤焦的鱿鱼,攥着墨笔的手考究地勾画,地上凌乱地摊着数十张绘有繁乱符文的图纸。

比起棠樾昏昏欲睡两股战战那副肾虚样,里面的旭凤神采奕奕,精神抖擞,而且想提谁便提谁,棠樾开始怀疑到底谁才是囚徒。

一直到他站得腿软,旭凤才把笔信守一架,从地上拣出一张稿纸,丢给他:“往日这些都是军方机密,只有少数阵师看得。如今也顾不得许多了,你即刻拿去,送给防风集。”

棠樾接过看了一眼,发现是某种诛魔仙阵,且比起他在军营见过的要改良过。

他立刻便想起来白日里雪片般飞来的防风集急报。

他收到急报,正打算下命让天兵去支援,却听说自己已经派过人了??棠樾一脸懵逼地追查过去,才知天帝四日前最后一次现身时把要事的决策权都交给了旭凤,一切指令从牢狱中出来,被以储君的名义发布下去。他本人只是第二顺位的负责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