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得上瘾了,他被棠樾束缚住,还在那不断乱扭,边扭边拍着墙壁道:“放开!孽畜,天道杀我!孽畜害我!啊啊啊啊!”

棠樾忍无可忍,一道冰球把他脑壳砸青,像从井里提一块冰镇西瓜一样把老疯子拎了上来。

*

“这老儿怪得很。”风息研究半日,在天亮时分得出了结论。

“……要说他是人吧,显然人没吃没喝这么久是活不成的,而且上次天后陛下把你领走时他好像就在了。要真是个误入老贼,我娘也不会把他关这么久。但要说他不是人,那他真身是个什么东西?就算猜不大准,是妖,是魔,是神是仙,多少也能有个数。这老儿身上居然既没清气,也没魔气,灵力波动完全如同凡人,但他不可能是凡人……我觉得我娘在搞我心态。你能直接钻进他梦里看看他是什么东西吗?”

棠樾神情一滞。

片刻后,他摇了摇头,淡淡道:“梦境的本体涣散了,赠予我的那部分真身自然也随着本体一同消失。梦境之灵不复存在,探梦之术就用不得了。”

风息微微一叹,拍了拍他肩,道:“夜神姐姐是个好人,节哀。”

他二人生怕这老头装傻跑掉,把老头装进了风息的卧房,就在门口坐下盯着。太阳升起的时候,屋内忽然传来低低的呻吟声。

棠樾转过头看去,不由得一愣。这老疯子好像脑子又好了,正坐在床上,用干枯皴裂的老手梳理着蓬乱的须发,一脸漠然地打量着他俩此举更加证明了他身无灵力,连清洁自身亦不能,只能以寻常手段收拾打扮。

棠樾忽然觉得他有那么几分眼熟。

老头看向棠樾,道:“你将我救了上来?”

棠樾一愣,随即颔首道:“是。”

老头手停了一下,道:“你又是何人,白龙女呢?”

棠樾犹豫了片刻,还是说了实话:“我乃当今天帝之子,六界神座之储,名棠樾。”

老头冷哼一声,道:“哦。”

棠樾和风息对视一眼,觉得老头这个态度十倍的有问题。

“哦”的意思,是知道了,而不是“你神经病吧”。也就是说,老头至少知道有个天界,还知道有个天帝,甚至知道天帝之子,储君名为棠樾。

这就更不是寻常小妖小怪会知道的了。

可一个能接触到这些事情的人,为什么会一身灵力全无,甚至如同凡人?听这意思,他似乎还与白龙女认识。

棠樾道:“敢问老丈,缘何被白夫人囚禁于女娲禁地?白夫人又去了何处?”

老头眉头一皱,似是颇为不耐,摆摆手道:“不知道,别问我,我也许久不曾见过她。谁知道她为什么关我,你们不放心,便将我关回去。”

风息尴尬一笑,搓着手道:“那个,老丈,我娘不见了,我怕她卷了我娶媳妇的钱拿去赌。我看您和她也认识,您早日提供线索帮咱追回老婆本,咱就能早日送您回家养老。这就么抻着,您不舒坦,我和大殿也不舒坦……”

无论二人如何逼问,这老头就如同捆上了嘴的鸭子,再没说过一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