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惊澜决不允许这种事情发生。
她走出院外,看见柳衔枝领着好几个丫鬟婆子,乳母抱着燕时琅跟着进来,以为燕时琅不舒服,忙迎上去关切地问道:“三婶母,可是弟弟有什么不舒服?需不需要我再去请太医?”
柳衔枝见着她便笑,叫乳母把儿子抱过来,说:“琅儿,这位是大姐姐,过来给大姐姐磕个头。”
乳母将燕时琅放下来,燕时琅四岁多了,圆头圆脑的十分可爱。
他学着大人的样子跪了下来,要给燕惊澜磕头,奶声奶气地说:“给大姐姐磕个头,谢谢大姐姐救命之恩。”
“哎哟,这使不得。”燕惊澜忙将他扶起来,不解地看向柳衔枝,“三婶母,你这是做什么?”
柳衔枝抱起儿子,说:“你是他的救命恩人,这个礼是你该受的。”
原来昨日张太医又回访了一次,发现燕时琅虽然退烧了,但是有了别的并发症,若不是退烧得早,怕是要挺不过去了。
柳衔枝原就想谢谢燕惊澜,奈何被杨佩环给搅了。
这会儿见琅儿身体大好,干脆便带着他上门来磕头道谢了。
燕惊澜笑了笑:“都是一家人,谈什么谢不谢的。”
“话是这样说。”柳衔枝甩着帕子挡住嘴,压低声音说,“但有些人可不是这样想的,你姑娘家家的,留个心眼。”
她意有所指。
燕惊澜一下子听明白了。
如今这个侯府,上上下下塞满了杨家的人,下人充大爷,有什么好处全给搜罗走了,像柳衔枝这种娘家有点钱的还好,不靠着公中那点东西过活。
可那些姨娘庶子庶女,日子就难过了。
“哎呀,不说那些事了。三婶母今日来是同你说一声,你救了我儿子,往后有什么事你尽管开口,只要三婶母能帮的,就给你办妥了。”
燕惊澜倒不是真的想要柳衔枝记这个恩,但她还真的有需要柳衔枝帮忙的。
她也不推脱,直说:“既然三婶母说了,眼下澜儿还真有个事儿,不知方不方便跟三婶母开口。”
“三婶母既说了,就一定作数,你尽管说。”柳衔枝豪爽地说道。
燕惊澜颇有些不好意思地笑:“我今日原想着去拜见安阳郡主,又不想空着手过去,便拿了几个花样子准备卖了,换点儿银钱,听闻三婶母名下有绣坊?不知可否替我估估价?”
她的钱都拿去请觉明大师时打点用了,库房空得老鼠都想哭。
于是便问忍冬和半夏借了几件绣品,想着换点儿银子,给安阳郡主买点儿礼物,谢她帮忙请御医之事。
柳衔枝听了,颇为好奇:“是什么花样?你自己绣的吗?”
“丫鬟绣的。”燕惊澜吩咐桂香,“去把我放梳妆台上那几件绣品拿过来给三婶母掌掌眼。”
桂香依言而去。
不一会儿便拿回来一个小包袱,她一层一层打开,露出里面的绢丝手帕。
“哎呀,这可是上好的苏绣啊。”柳衔枝拣了一件瞧着,啧啧称奇,“手艺不算特别精细,但在这京城实属罕见,你打算怎么卖?”
“三婶觉得如何?”
“苏绣虽难得,可这毕竟是小玩意,值不了什么钱,若是能绣成衣,倒是可以提提价。”柳衔枝摸了摸那绣品,又问她,“你这绣娘哪儿来的,能否到我那绣坊去当教习?”
说完,又觉不妥,一拍脑门:“瞧我,习惯了,你的绣娘定是要为你做活的,哪能到我那儿工作呢?”
燕惊澜笑了笑,问:“三婶母觉得这绣品卖去哪儿好?”
柳衔枝这会儿倒是细细地掰扯起京中绣坊来,数着手指头挨个点:“京中最大的绣坊当数织锦坊,绣品花样最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