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妈妈被处置,杨佩环心情很是慌乱,思绪扭成一团乱麻。
明明是她儿子被害,为何最后被问责的还是她?
这不对,这很不对!
自从燕惊澜回京之后,所有事情都变得不顺起来。
都是因为她没有好好听从自己的安排!
“娘。”杨佩环拭干泪水,“就是因为澜儿一个人住景鸿院,才惹出这么多是非的。不如就遣散景鸿院的丫鬟婆子,叫她去与岁安同住吧,儿媳保证定不会叫她再生事端。”
燕惊澜捏紧手指又松开。
杨佩环还是这么可笑。
她若是进了安喜院,连一饮一食都要看人脸色,自然是一点儿事端都生不出来了。
“祖母,若是无事,澜儿先行回去了。景鸿院无端遭此无妄之灾,我院中有一丫鬟身受重伤,须得我回去主持大局。”
她这话一语双关既表明这场事端是杨佩环生出的,景鸿院什么都没做,无端被害,又提起了半夏忠勇护主的事。
不过短短半月,就有下人为主子豁出性命,又怎能如杨佩环所说就此遣散景鸿院的下人呢?
跟着主子做事与在府中做杂役不一样,若是叫人知道丫鬟豁出性命救主反被遣散,忠勇侯的门楣都要被人笑倒!
燕老夫人便没有理会杨佩环的话,吩咐道:“孙嬷嬷,你同澜儿一同去看看,不惜一切代价,须得将那丫鬟治好,一应钱财药物从我院中出。”
第10章 要割她的肉
燕惊澜前脚回了景鸿院,孙嬷嬷后脚便带着府医来了。
半夏额头上的伤口简单处理了,已经不流血了,但是人昏昏沉沉的,躺在床上茫然地睁着眼,桂香也不敢叫她睡,一直在说:“小姐很快就回来了,你别睡。”
妈妈们都说,人受伤了一旦睡着了,就再也醒不来了!
忍冬比半夏还要小,早已哭成了泪人。
燕惊澜回来就看见这副乱糟糟的样子,忙叫府医进来给半夏瞧。
幸好翩鸿院那边请的是外面的郎中,府医今日得空,不然还得再拖上半日。
“半夏姑娘无碍,睡一会儿就好。我给她开个补气血的方子调养一下就好。”府医看过之后,发现她只是伤口比较严重,但是没有致命伤。
“只不过。”府医道,“留疤是一定的。”
“那就请府医找几个祛疤美容的方子给我。”燕惊澜说。
半夏现在还小可能不会太在乎容颜,等她大了些,指不定会因为额头上的伤疤受到什么磋磨坎坷。
这是她不愿意见到的。
杨妈妈被逐出侯府,燕老夫人又把杨佩环留在院中申斥许久,直到翩鸿院来人通禀:“夫人,少爷醒了。”
老夫人才不耐烦地放了她:“行了,去看看你儿子吧。”
她穿过回廊,来到翩鸿院。
郎中们聚在一起,迟迟不散。
杨佩环的心又揪了起来,脚步加快了些,声音带着些着急:“怎么回事?不是说岁丰醒了就没事了吗?”
几位郎中窃窃私语片刻,最后推出来资历最老的美髯大夫代为讲解:“烟煤中毒,寻常人能留下性命已实属不易,公子中毒颇深,恐伤到了脑子。”
杨佩环进了燕岁丰房中。
便见奶娘搂着燕岁丰,七岁孩童双目无光,表情呆滞地看向门口,杨佩环扑到床头,颤抖着声音喊他:“岁丰?还认得娘吗?”
燕岁丰却像是没看见她一样,眼珠子一动不动,微微张开嘴,一滴口涎滴落下来,落下上好的缎面被褥上。
“岁丰!”杨佩环禁不住哭出了声,“天杀的,我儿平日里多么活泼机灵,好端端的怎么变成这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