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家那么多人,怎么偏偏就请了他来?
来的不是别人,正是燕惊澜的大表哥,大舅舅叶玄的长子叶荣成。
这叶荣成母亲早逝,父亲在外做官,从小被姨娘教养惯坏了,性情最是顽劣,又因舅舅们宠爱燕惊澜,所以总欺负燕惊澜。
最重要的是,他还喜欢燕岁安。
燕惊澜也不知道,燕岁安到底有什么魅力,为何个个男子都爱她,见了她如同丢了魂似的,现下还好,因着她提前出手干预,燕岁安名声不佳,喜欢她的人比梦境中少了许多。
果然,叶荣成才进屋子,燕岁安便隔着屏风喊了一声:“叶大表哥。”声音清脆柔婉,叶荣成听着,身子先酥了一半。
又看见屏风后朦朦胧胧,袅娜多姿的身影,便猜到了。
“岁安表妹,别来无恙啊?”
“承蒙叶大表哥关照,只是最近身子不太好,家中又琐事颇多,总是忧心,特别是像今日这般还得劳动大表哥过来一趟,更是添了许多忧愁。”
叶荣成一听,登时便怒了,指责燕惊澜不懂事:“你能不能懂点儿事?都多大人了,还让你婶母和妹妹这么操心?你婶母拉扯大你很不容易,你倒好,不感恩就算了,现在还起了歹念,要与你妹妹抢东西了,我真为你感到羞耻!”
从他出现那一刻起,燕惊澜就没有指望过他会向着自己,如今听他颠倒黑白,竟也没感到生气或者失落。
燕惊澜不理会他,反而问道:“舅舅呢?怎么是你来?”
“这种小事用不着劳动二叔,我便能解决。”叶荣成拍着胸膛说道,“燕惊澜你婶母养你也不容易,我替你做这个主,我姑姑的嫁妆也别往回要了,待你出嫁的时候,让你婶母备一份嫁妆给你便是。”
又看向杨佩环:“夫人意下如何?”
“放你娘的屁!”燕惊澜突然骂出了声,吓了几人一跳,特别是叶荣成,瞪着一双眼睛犹如看见了鬼一样。
“你怎么变得如此粗俗无礼了?”
“对待无礼之人便该用无礼的招数。叶荣成,谁给你的脸让你做我的主的?你要逞威风回叶家找你姨娘逞去,你要讨好燕岁安拿你自个儿银子去讨好,上下嘴皮子一碰,倒慷他人之慨了,好不要脸。”
叶荣成被骂得脸一阵红一阵白的,一时间竟不知道该说什么,反倒是杨佩环站出来打圆场了:“既然你不认你表哥的话,那有件事我也不瞒着你了。”
燕惊澜抬眸看她。
“你父亲生前好赌,在如意坊欠下了巨债,这些年我给他还了不少债,你母亲的嫁妆也赔进去不少。”
“若你执意要拿回嫁妆,那么这笔钱必定要还给我。”
叶荣成听了,顿时又好了,跳出来指着燕惊澜说:“你瞧瞧你瞧瞧,我说什么来着?你婶母对你多好,供你吃供你穿不算连姑父欠下的赌债也帮着还。再看看你,狼心狗肺的东西。”
燕惊澜眸色微沉,气场低迷,一个眼刀甩了过去,叶荣成吓了一跳,便又噤声不语了。
没了干扰,燕惊澜总算理清楚了思路。
父亲去世那年,她才不到九岁,虽然记事了,但毕竟没有天天跟在父亲的身旁,也不知道他是否有不良习惯,会不会去赌博。
可是,她不了解她父亲,难道还不了解杨佩环吗?
杨佩环可是个拿着她爹妈留下来的东西挥霍无度,漏下几粒米让燕惊澜勉强活着还要大肆宣扬是她辛苦抚育燕惊澜长大的人。
倘若她真的替她父亲还了赌债,她会隐瞒这么多年,从不宣扬?
燕惊澜于是便说:“婶母这样说,我也不是不信。只不过凡事讲究证据,这样吧,你将我母亲的嫁妆单子拿来,再将我父亲写下的欠条拿来,两相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