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这里，刘家娟的眼睛又红了。

“小然选择的路未必是对的，有时候人的一念之差，会改变整个未来。我们也一样，我们有那么多机会救她，可是事已至此，只能向前看了。”

“那你选择和我在一起呢？也是因为一念之差么？”

“或许吧…”郑凯旋笑了，“我也想了很久，如果你是哥哥而小然是妹妹，你把她送到我家，结果会不会不一样呢？可是没有如果啊，刘家娟，我是幸运的，我遇见了你，就算这条路是错的，我也不后悔。”

“我喜欢你依赖我，我真的想好好保护你，让你从此不受到任何伤害。可是这样你就真的会快乐吗？如果站在小然的角度，你不应该依赖她或我，不应该依赖任何人。你也有你的路要走…等你有一天能够独自面对很多事了，你就会相信，我一直在你身后，不管多远都会陪着你，你也不用害怕被抛下了…”

刘家娟握紧矿泉水瓶，低下头不说话了。

“所以，这就是她把你送来我家的真正目的。不管她做了什么，她都是你姐姐。不仅是为了你，也为了那些曾经受过伤害的女孩子，她到最后也没有放弃。”

“你也一样，我们都不会放弃你的。”

郑凯旋说着，揽住了刘家娟的肩膀，轻轻吻着他的额角。

“我们一起去看姐姐，好不好？”

刘家娟点了点头，默默擦掉了眼泪。

他们后来去看望过许娟然几次，许娟然很平静，问的都是阿娟在学校里的情况。刘家娟没让她失望，升上高二，成绩在年级里一直名列前茅。

许娟然还是从郑凯旋的眼神里发现了端倪。想到自己最后一次为父母扫墓前接到的那个电话，应该就是从那时候开始的吧？她也不确定，两人未来会如何，郑凯旋是个值得信任的人，虽然平时对谁都是一副冷冰冰的样子，但他看着阿娟的眼神是不会骗人的。

最后一次探视，刘家娟手舞足蹈地跟许娟然说自己会上桩了，深蹲能冲大重量了，谢教练很喜欢他，徐阿姨做的咸鱼茄子煲有妈妈的味道，队里的师兄师姐们都夸他练得不错。

许娟然看着弟弟渐渐红了的眼眶，她知道他有多不舍，可是他们都必须向前看了。

刘家娟突然停了下来，看看姐姐，又看了看郑凯旋，欲言又止。

许娟然先他一步开口：

“凯旋哥，以后阿娟会独自面对很多事，但是他也需要你的帮助。以后…阿娟就拜托你了。”

“放心吧。”

郑凯旋牵起了刘家娟的手，阿娟太沉得住气了，可是又怎么能瞒过一直看着他长大的姐姐呢。

刘家娟突然想到了什么，从兜里掏出一个录音机：

“这是你之前交给李老师的，我后来发现里面还有一段，录下这段声音的人应该很希望你能听到。”

他按下了播放键，一个少年青涩的声音伴随着沙沙的电流声从听筒那边传来，许娟然努力将耳朵贴在听筒上。

“喂，喂喂？哈喽~？嘿嘿，学姐，被我发现了哦~哈哈，想不到我还很聪明吧？有谁会把背包端端正正放在床头柜啊，哈哈哈哈…

“嗯，咳咳…下面来说正事，呃…我要说啥来着？嗯…之前的事，对不住了啊，不过现在说这些也没啥用，你说你，搞什么假戏真做嘛…我是那种趁人之危的人吗？呃，好像是有点…毕竟我都跑到你床上来了，嘿嘿…

“啊…对了，为了表示诚意，接下来就由我来倾情献唱一曲，作为我对你展开追求的开始吧~嘿嘿，咳咳…

“情人别后永远再不来…

无言独坐放眼尘世外…

鲜花虽会凋谢，但会再开…

一生所爱隐约，在白云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