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之前,他想过盛纾非得离开他的理由,无非就是因为南诏。

毕竟那玉竹等人还在京中,她只要一天还是东宫侧妃,就极有可能遇上。

她不想再被南诏挟制,所以要离开。

但他没想到,他听到的竟然是这样的缘故。但更让慕容澈难以接受的是,这个缘故,于他而言,好像也并不是完全在意料之外。

慕容澈心底最隐秘的角落被盛纾掘开

这个缘故他其实也想过的,但他潜意识里不愿意信,所以把它埋进了心底。

可现在盛纾却毫不犹豫地说出了此话。

慕容澈喉头一甜,双目赤红地看着盛纾,仍不甘心地重复:“我不信。”

“但这就是实话,太子殿下若不信,我也没法子。”

慕容澈像是被人抽走了浑身的力气。

他手上一松,盛纾总算从他的禁锢中逃了出去。

她离得慕容澈远远的,见他闭眼靠在了柜橱上,面露痛苦之色,不自在地转过了身。

她不能再看慕容澈,她怕自己再度心软。

慕容澈擦了擦嘴角渗出的血丝,晦涩地道:“那这段时日的缱绻,也都是假的。”

盛纾背对着他,毫不犹豫地道:“是,都是假的。太子殿下也知道,我曾是南诏遣来的人,但我不想替南诏办事,却又误打误撞被殿下带回了东宫,所以我只能演一场戏,让你放松警惕,才有可能逃出来。但我还是要谢殿下,替我找到了我的爹娘。”

慕容澈自嘲,“所以你从未想过留下,我替你找到父母,不过是正好给你递了个绝佳的时机,是吗?”

“对,殿下所言不错。”

慕容澈惨笑,勉力站直了。盛纾的话,或许有真的,但绝不全都是真的。

他还记得在行宫中时,他和她说起他幼时经历,盛纾哭得肝肠寸断。

那反应绝不是作伪。

退一万步说,就算这些都是假的,她以为他知道了这些,就会放手?

那是妄想。

慕容澈心烦意乱,脑袋混沌不已,他一把拽过盛纾,将她拦腰抱起,疾步走向床榻。

他将盛纾置于榻上,不顾她的挣扎,整个人覆了上去。

“慕容澈,你疯了!”

盛纾眼角含泪,不断推搡着慕容澈,却没能阻止他。

慕容澈钳制住她的双手,长腿压住她不断乱踢的双腿,低头吮去她脸上的泪痕,然后不管不顾地朝那嫣红的嘴唇亲了上去。

他含糊不清地道:“是,我就是疯了,从你假死离开我那时起,我就已经疯了。”

他刚吐了血,嘴里还残留着血腥味。盛纾没多想,在他亲吻过来时,毫不留情地咬了上去。

一股更重的血腥味顿时弥漫在两人之间。

慕容澈一顿,离盛纾稍远了些。

盛纾趁机把手抽了出来,一巴掌甩在了慕容澈脸上。

“太子殿下,清醒些了吗?!”

她那一巴掌丝毫没留余力,慕容澈的脸上顿时火辣辣的。

慕容澈难以置信地看着身下的人,却被盛纾推开。

她披头散发地下榻,拿起了方才的匕首,戒备地看着慕容澈。

慕容澈摸了摸被扇的那边脸颊,忽的笑了起来。

他从小就是最尊贵的皇子,后来又是太子,还从没有人对他高声说过话,更别说被扇巴掌了。

也就是盛纾,敢这么肆无忌惮地对他。

听到他发出的低笑声,盛纾顿时表情怪异地看着他,心道慕容澈莫不是真的疯了?被她扇了巴掌还能笑得出来?

慕容澈抬眸看向盛纾,见她浑身戒备,又苦笑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