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

慕容澈不假思索地道:“自然是因为我心悦你。”

此言一出、万籁俱静。

盛纾只听得自己那如擂鼓般的心跳,在这寂静空荡的屋子里显得格外突兀。

慕容澈对她说过很多甜言蜜语,但从未说过他心悦于她。

盛纾眼角染上些涩意,见慕容澈神色不似作伪,有那么几息,她信了他这话。

但当那冰凉的刀身贴在她的脸颊上时,顿时又让她清醒过来。

心悦她?

这可真是她两辈子从慕容澈嘴里听过的最好笑的话。

他这种天生薄情、工于心计的人,也会心悦谁?

她已不是前世那个一心扑在他身上的盛纾,不会他说什么,她就信什么。

一旁的慕容澈见她有些失神,眼疾手快夺下了她手中的匕首,而后紧紧地将她抱在怀里。

他轻抚着盛纾的脊背,温柔无比:“纾儿,我心悦你,到淮安府来也是为了你。我知你是担心南诏,但是你放心,有我在,没人敢伤害你。”

盛纾心神不定地被他抱着,听到他前半截话时,略有触动,等慕容澈的话说完,她的眼神却是一暗。

她双手攥紧了自己的衣角,淡淡地道:“你果然什么都知道。”

“是,我都知道,”慕容澈稍微松开了她些,借着月光看着那张自己日思夜想的脸,不无晦涩地道:“可你也骗了我,你从来不曾失忆对不对?甚至还背着我服了避子的药。”

盛纾没想到他连这两件事都发现了。

假装失忆的事倒好说,慕容澈只需仔细想想,总能发现蛛丝马迹。

但那避子的药,她放得那般隐蔽,他是怎么发现的?

“怎么不说话,嗯?”

慕容澈抬起盛纾的下巴,眼神暗了暗,就要倾身亲上去。

她这么不乖,骗他、服药、离开,他舍不得罚她,但总得讨些好处吧?

盛纾看着压下来的人,微微撇过头,躲开了。

慕容澈脸色一变,被盛纾的态度弄得既心痛又躁郁。

“太子殿下,我说过了,东宫侧妃盛氏已经死了,我现在是定南侯的嫡女盛蕴浓,和殿下没有半点关系,还请殿下不要强人所难。”

“强人所难,”慕容澈呢喃了一遍,迟疑地问她:“你我心知肚明,你们就是同一人。纾儿,你为何要这般?”

盛纾心道,为何?上一世被你蒙骗了那么久,这辈子还能不离得远远的?

但两世为人的事,她不会让任何人知道,这当然也包括慕容澈。

她想了想,尽量冷淡地道:“太子殿下既然知道我失忆一开始就是装的,甚至偷偷服了避子的药,难道猜不到我要离开的缘故?”

慕容澈眼神黯淡,艰难开口:“什么缘故?”

盛纾心虚,不敢看他的眼睛,只撇过头道:“能是什么缘故?自是因为我对你全无感情,不愿意待在你身边。”

慕容澈只觉得盛纾这话,像是变作了千万把匕首,全插、进了他的心口。

可他不信。

盛纾前世满心满眼都是他,就算如今她重活了一世,那她也还是她,怎会突然就变了心意?

他颤着手,掰过盛纾瘦削的肩膀,与她对视,“纾儿,你别躲,你看着我,把方才的话再说一遍。”

盛纾被他强硬地捏着下巴,不得不和他对视。

周围虽然只有微弱的月光,但盛纾仍觉得从慕容澈眼里看到了化不去的震惊和悲伤,她的心莫名地抽痛了起来。

她不觉想起了重生以来和慕容澈相处的桩桩件件,想起了慕容澈曾对她说过的他在药王谷那几年。

她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