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想让他面对那些破事。
尤其是和父母这类身份有关的烂事。
电话刚接通, 听筒那边即刻传来梁明凯气冲冲的声音:“你妈和我说了,解除父女关系的声明她代我签了,以后我们和你就是井水不犯河水,若是将来你在外边怎么了也别回来找我们。”
梁招月默默听着, 无动于衷。
梁明凯顿了会,又说:“你爷爷那套房子好歹我和你妈还有点份,当年老头子可是把我们的名字添上去的, 你倒好不知道从哪里找了人过来威胁我们, 我和你妈看在你一个人也不容易, 就把那房子全给你了,你倒是争气,镇海路整个临城最有价值的地段,你竟然能把那房子卖了给你那不争气的男朋友投资,你爷爷要是知道了,得对你多失望。”
说了这么多,无非是拐弯抹角想要打探那套房子的消息,梁招月闭上眼,平平静静地说:“那套房子的钱全赔进去了,你们不用费尽心思来试探了。”
梁明凯呵了一声:“梁招月你怎么敢的!你到底还有没有点良心?”
梁招月正要说话,手机被周云川伸手拿走,她看他,他摸了摸她的后脑勺,安抚似的,另一只左手则拿着手机附到耳旁,不紧不慢地说:“叔叔,最近讨债的又打来电话要钱了,需要我把您和阿姨的家庭住址拿给他们上门讨债吗?”
一听是他说话,梁明凯的声音明显弱了些,说:“都断绝关系了,你们欠的钱可不关我们的事。”
周云川看了眼梁招月,朝她笑了下,四两拨千斤地回道:“那招月怎么处理那套房子和您又有什么关系呢?”
梁明凯不吭声了。
过了片刻,他支支吾吾的,似乎还有话要讲,但是又找不到合适的语言,周云川便说:“听说您最近在转岗,打算转到闲职部门待几年……”
周云川说得点到为止,没继续往下说,但其中的含义不用明讲,谁都知道他这就是明晃晃的威胁。
梁明凯憋了好一会,憋出一句:“现在可是法治社会。”
周云川顿时笑了下,笑得懒散,也有些漫不经心,他说:“您也知道像我这种烂人,处理事情可不走正道。”
梁明凯:“……”
俗话说,光脚的不怕穿鞋的,这种常年走在违法边缘的人,疯起来眼里哪还有什么法律意识可谈。
梁明凯就跟吞了苍蝇似的,被恶心得说不出话,但要看那大几百万就这么从眼前溜走,他又舍不得。
周云川看出他的犹豫了,冷冷道:“断绝关系的协议声明你们主动签在前,招月她性子软好欺负,我可不是。以前的事咱们暂且不论,从今往后你们再打电话过来打扰她,我们不妨试试?”
他尾音一转,又是那副漫不经心的调子,可后面那句话莫名让梁明凯想起什么事,他恍惚了下,说:“那年为了帮她解决房子问题,是你……”
梁招月就在旁边,周云川朝她淡淡笑了下,温柔地打断梁明凯的话:“您知道就好,”末了他又极其冷淡地说,“以后别打电话过来,我和招月都不想再和你们有任何一丝关系。”
话落,他摁掉电话,把这串号码拉入黑名单,又将这条通话记录删除,这才将手机递给梁招月。
梁招月看着手里的手机,再抬眼看看他,总觉得哪里不对劲,但一时间她又说不出怪异的地方在哪里。
周云川说:“该回家了,奶奶和安安还在家里等我们回去吃晚饭。”
梁招月想不着急,晚点时间再问他好了。
她反握紧他牵住的手,靠近他的肩膀,踮起脚尖朝他嘴角的地方亲了下,随后又莞尔一笑,说:“我们回家。”
夕阳西下,落日余晖照耀大地,他们踏着夜幕降临前的最后一缕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