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两只手指指尖提溜着竹纹方帕的一角边边,嫌弃写在了脸上。

像是想不经意间手滑捏不住般任其掉落地上。

“陆今安的,我借的,不知道他还要不。”

叶惜儿看他拿着手帕摇摇晃晃,眼看就要掉在地上了,她立马挽救回来。

“你别拿掉了,万一人家还要呢。”

魏子骞:“......”

他没直接甩在地上再踩上两脚,都是他近来修身养性,没以往脾气大了。

两人一路回到家,叶文彦看姐姐又通红成了兔子眼。

他简直要怀疑自己是不是有什么邪祟在身。

怎的来玩的这段时日,就没有一日是清静过的。

他沉默不言的收拾收拾包袱,自觉回家。

看来还是他娘能镇压住他身上的邪祟。

他在家的时候,从来不敢出来作妖。

“阿彦,你做什么?”

叶惜儿见他闷不吭声的包袱款款,一副走人的架势。

“我回家。”

免得让那邪祟搅得姐姐家家宅不宁。

最重要的是,他姐这样胆小不禁事,哭坏了可咋整?

他还得回去通知他娘一声,这地界有人欺负他姐,得赶紧带着他姥向春花来一趟。

叶文彦不顾挽留,愣是当天就独自坐着马车回了百花镇。

晚上,叶惜儿缩在温暖的被窝里。

如失了水分的鱼,晒枯了的花般,一蹶不振。

除了一双眼珠子还在动,整个身体躺的笔直笔直的。

话也不想说,东西也不想吃,了无生趣。

魏子骞见她这幅人间再无留恋的样子,也是毫无对策。

良久,床上躺倒的人,目光虚空,幽幽开口。

“魏子骞,你说,她们为什么要针对我?”

“我还没赚到几分银子呢。”

“我碍着她们什么了?要把我打压下去。”

“她们这是在毁掉一颗媒婆界的冉冉之星啊!”

“这绝对是一场有预谋有组织的陷害。”

“我已经优秀到如此地步了吗?”

“让这些人感到如此恐慌,以至于要先下手为强,把我这颗新起之秀赶紧掐死在摇篮。”

“怎么这么难啊!”

“这个世道还不让人优秀了吗?格局这么小吗?简直就是红眼病。”

“大家一起和平共处,各凭本事吃饭,你做你的,我做我的,说不定还能合作呢,合作共赢的道理到底懂不懂啊!”

“况且我说的媒都是些疑难杂症媒,剑走偏锋的媒,都是她们自己放弃的。”

“她们不去说,难不成还不让别人去说了?那人家的姻缘怎么办?人家就不配幸福吗?”

“她们觉得说不成功,那是她们自己没本事,怎么就眼红成这样呢?简直有大病。”

魏子骞见她越说越偏,也不好再提,这恐怕不是专程来针对她的。

这是冲着他来的。

只是,她是他的妻子,受了无妄之灾。

这场有预谋有组织的陷害,背后明显有一双操作之手。

操纵市井舆论压垮一个人,从而压垮她的家。

而在锦宁县这个地盘,能集结八位之多的媒婆,其中不乏有资历有名气之辈。

有这个能力者,能办到的,也不多。

魏子骞抿唇不言,须臾,他起身,只说了一句:“我出门去,夜里或许不回来,不必等我。”

谁要等你了?

下一秒,不对,叶惜儿立时反应过来:“你出去做什么?还夜不归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