竟然还有人责怪她不能当街哭泣。
怎么了?影响风气了?碍着你考举人的运道了?
世风日下啊,这个世道太冷漠了!
陆今安不禁沉思,他在她心里是不是一个大奸极恶之人?
是不是对他有什么误解,为何全是负面的想法。
“世上的人多为跟风者,他们忘性大,待过了这阵风声,这件事就如柳絮般,被山风吹走了。”
“所以,你不必太过在意。”
他的声音很平缓,很清越,像他的人一般干净如玉。
叶惜儿惊得忘记了擦眼泪,睁大了眼睛看他。
这人是在安慰她?她没听错吧?
他会有这么好心?
“你......”
她想说你为什么突然这么好心了?不是对她有敌意吗?
“叶惜儿”
巷子尾的拐角处,突然有个男声在喊她的名字。
她站在临近巷子头这端,隔着老远,叶惜儿甚至看不清来人是谁。
巷尾那头的光线不甚明亮,那男子从暗处向她跑来,逐渐跑到光亮处。
没听到她应声,他一边跑,一边又喊了一声。
“叶惜儿”
狭长深幽的古朴小巷中,男子把她的名字喊得透亮,越过一块块青石砖,跑得袍角翻飞,烈烈如腾飞的鹰。
叶惜儿没看清人,却是听清了他的声音。
她想立刻回答一声,可还不待她张嘴应答。
就见男子如一阵长风般,快速的掠到了她近前。
叶惜儿看到了男人那张郎艳独绝带着焦急的脸,顿时惊喜交加。
而后又转为委屈巴巴,眼泪汪汪。
刚才止住的眼泪又涌上了眼眶,惨兮兮的哭道:“魏子骞,我被人骂死了!”
魏子骞手上抓着一张大幅画像纸,轻微的喘着气,看见她似放下了一半的心。
“走,回家。”
他看也没看一旁与叶惜儿站在一处风光霁月的男子,目光全部落在女人身上。
见她脚步未动,直接伸出手拉住她的手腕,带着她拐出了巷子。
叶惜儿还捏着帕子,伤伤心心抽泣。
一回神,发现已经走出了好远。
她回头,已经看不到陆今安的身影了。
“诶,我还没跟人家道别呢。”
这样也显得她做人做事太不礼貌了。
人家好歹还安慰了她一句。
虽不知出于什么心思,但那人总算是说了一句人话。
“道别?道什么别?与谁道别?”
还想道别,要不要邀请他来家吃饭?
魏子骞心里憋着说不上来的火气。
他找了她整半个城,回家的必经路都走了好几个来回。
生怕她受了刺激,出了什么事。
结果这个女人竟然在这僻静之地跟别的男子闲聊天。
真是选了一个适合二人幽会,让人寻不着的好去处啊!
魏子骞一瞥眼,见她手上还捏着一张一看就是男人用的手帕在擦拭眼泪。
他心里火气更旺,瞧见那张绣着竹纹的帕子就极其不顺眼。
尤其是她还抓的紧紧的,时不时沾一下湿润的眼角,白嫩手指衬在那鸦青色的手帕上,更加莹白如脂。
他不动声色掏了自己的手帕塞到女人手里,很是顺势而为地抽走了那张碍眼的,理由充分:“这张湿了,换一张。”
末了,似随口般加了一句。
“这谁的?颜色太难看了,黑不黑,紫不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