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姣姣低头看,没接,女人道,“你妈妈当初留给你的,我应该早一点给你,你……”

宋姣姣接过信封,几下撕碎。

女人痛心地看着她,“不!”

宋姣姣把撕碎的信朝天一扬,信件如同雪花纷飞,混在天地之间,宋姣姣笑了。

“不重要了。”

她说,“都不重要了。”

她的母亲在亲人和爱情之间难以抉择,于是选择了结束生命。

她不怪任何人。

只是真的都不重要了。

“那个她看不上的男人,曾经也为她赶跑过小流氓,给她带来过安全感,她可以选择去爱任何人,但为什么要在婚内做这些事呢?”

她摇头,不理解,也不想理解,“如果你们真爱的那么热烈,至少应该让她恢复自由再去纠缠,你根本没那么爱她,也没有那么看重她。”

“所以你来干什么呢。”

宋姣姣看着她,“人都死了,还要来恶心一下么。”

女人脸色惨白,往后退了好几步,她从未想过,那个女人的女儿,会如此,如此抗拒她。

“都有勇气以伤害一个人的代价去爱另外一个人,为什么离开的时候还会觉得难以抉择?是自尊心和面子过不去,想要给自己一个台阶,还是觉得自我感动的付出好伟大,伟大的好比话本里的爱情故事。”

宋姣姣嘲讽,“她要是接受离婚,头也不回地跟着你走,我还能敬她是个英雄。”

“做人如果想着既要又要,不会被原谅,也不会得到任何宽恕。”

她转过身,“我再也不想看到你。”

她重新进了屋子,院子里的喧闹因为她们刚才的谈话而中止,所有人都静静地看着那个女人。

审视、同情、痛恨……

黄婶忙着收拾祭品,摇了摇头,“当初绿帽子都戴到人家头上了,离婚时大强说只要留下女儿,什么都行,不能让闺女跟着她们过四处巡演漂泊的生活,放养在文工团,以后被欺负了都不知道。”

有人问,“最后怎么又谈崩了?”

黄婶嘲讽,“什么谈崩,钱都卷了准备离婚走人了,结果出轨找野女人的事情被B角举报了,受不了那舆论的刺激死了,她啊。”

黄婶摇头,“什么爱情亲情,说得真像那么回事儿,她最爱的,还是她自己!”

一阵啧啧声响起。

……

除夕转眼而至。

过了今晚,日历翻一篇,正式进入79年了。

刘宓从外面回来,一身风霜,坐在炉子边烧水的宋姣姣抬起头,“回来了?”

“恩。”

刘宓解了大衣,从窗台拿了两个冻梨装在碗里,“收音机开着,听什么呢?”

里面在放春节戏曲,咿咿呀呀,听不真切,宋姣姣把面片扯长揪到锅里,“听着玩,干坐着太乱了。”

刘宓不说话了。

院子里的玩闹声和鞭炮声不多,都知道宋大强离开日子不长,阖家团圆的日子,宋姣姣难免难受。也有邻居送食物过来,都被宋姣姣拿去留着祭拜宋大强。

宋大强埋在公墓园,宋姣姣和刘宓每次逢七去烧纸。

为了让宋大强得到往生,宋姣姣选择了终身吃素。

说出去会招人笑话,但她自己都念叨着这事儿,想不通,也不明白,她想难道真是因为宋大强杀戮太多,造下了孽,那她就去赎罪。

别人不理解,她和刘宓却不会。

她们都是重来一世的人,经历过的比其他人要“邪门”,这些都是其他人无法理解的。

她也明白,有些因果可以改变,但有些因果,兜兜转转,还是停留在那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