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医师忙着给宗门里的修士治伤，哪里顾得上一个凡人。

乔慢到处求人，求那对青梅竹马，求那个师傅。

他人缘实在不好，连能求的人都不多。

青梅竹马忙着修炼，对他们的事关注不多。

但本着一点情谊，时不时会去乔慢那里去看他们。

沈阳每天苍白着脸，窝在厚厚的被子里，咳血。

乔慢就照顾他。

两个人都很瘦。

有一次他们偷偷去，在窗户下，听到乔慢求他，求沈阳别死。

在他们印象里，乔慢一直是自信到自负的，第一次见他像个孩子一样，牢牢扒着最后的糖果。

但沈阳还是死了，听谢维说的。

没撑住，在一个下雨的夜里，静悄悄的没了。

乔慢没什么异样，很平静的接受了沈阳的死。

找贺文涵求了能保尸身不腐的东西，背着沈阳的尸体，到山里，给沈阳挖了个坟，亲手打造了棺材。

找山下的百姓借了做白事的东西，为沈阳送终。

后来三年，乔慢每天戴孝。

师傅对他是有一点愧疚的，给了他资源，叫他好好修炼，得登大道。

乔慢有在好好练。

三年的一天，宗主的儿子死了。

死得很安详，至少从外表看是这样的。

只是尸检发现，宗主儿子的咽喉叫虫蛀空了。

查，彻查！

没想到那么轻易就查到了，是乔慢。

道场上，黑压压的人群，乔慢一个人跪在中央。

宗主为儿子的死悲痛不已，凭空甩来灵力筑成的鞭子。

啪！啪！

血从乔慢的嘴角溢出来。

“还不认罪？！”

乔慢笑了下，“我没说不认啊。”

宗主愣了下，人群里密密麻麻的声音更大了。

“就是我杀的啊，你问我为什么？我也想问，你的宝贝儿子，就因为有趣，就因为没见过结巴，毒哑了人，你怎么不甩他鞭子啊。”

众人这才想起，沈阳一开始不是哑的，他一开始只是结巴，是宗主儿子做实验，给他喂了个虫，把他毒哑了。

但这件事太小了，一个小小的凡人，能给宗主儿子做实验，死了都没关系，更何况只是哑了呢？

没有人在意。

直到现在他们才想起，宗门里是出过这件事的。

宗主又一鞭子甩过来，“就为了一个普通的凡人！竖子尔敢！”

乔慢被扔到水牢，废掉全身修为，会由宗主来将他亲手赐死。

那对青梅竹马来瞧过他。

乔慢满身狼狈的躺在阴暗潮湿的地面上，看见他们反而笑了。

“你们来了啊。”

温梨把食盒打开，叹道:“你何必呢。”

邹墨拉了拉温梨的手，叫她少说话。

乔慢坐起来，勉力靠在墙上，说:“借我纸笔，可以吗？”

他没力气说话了，但写写字还行。

上面写:

我明天就要死了，如果可以的话，我死后，把我埋在梨花村后山的梨花树下面。沈阳的尸体也埋在那里。

不要把我们分开，到了下面，我还想保护他，（保护他三个字被划掉了。）总之，别把我们分开。

去了外面，借着光，温梨看这歪歪扭扭的字。

乔慢还是个凡人的时候不受宠，没人教他写字，到了宗门，只有人让他修炼，更没有人教他写字了。

为这一手烂字，乔慢没少受人嘲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