影掩盖了脸色的意义。
最后竺乐钻进电话亭。裤管湿透,双腿冻得发抖。支撑不住他怀里的旅行包,由着他蜷坐下去。
黄昏时天就黑了。大雨笼罩了建筑群,现代的景致毫无道理地融在一起。透明展柜一样的电话亭,亮着暖色吊灯,他看不清路人眼色,路人看他像个奇特的展品。
竺乐埋下脸,躲进背包去。
真狼狈啊竺乐。其实现在回大理...还来得及......
一个念头在竺乐心里升起。背包底层藏着他攒了一年的八百元现金。他知道。
在用晚饭花掉其中一张面额前,动身往高铁站买一张回大理的车票,还来得及。再辗转中巴和摩托,回到那座田埂,那栋土房,那个他被掰开双手丢在路边的夜。
否则,他会冻死在月海。今晚。
被吃干抹净,一根骨头都不剩下。次日日出前。
“不能啊...我不能回去。”
竺乐埋进湿透的臂弯,手指隔着衬衫,抓住骨头,“好不容易到了月海,还没找到阿爸阿妈,我不能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