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离忧费劲扭头,向季寒初求救。
但见那人不动如山,眼眸望向红妆,一副同他一样动弹不得的模样。
咦?
红妆伏下,脑袋靠在他盘起的腿上,“季寒初,我第一次遇着你这样的人,实在喜欢的紧,只可惜你看着温润,心却比石头还硬。”
声音传到季寒初耳中,在心湖投下石子,荡起一圈涟漪,很快归于平静。
她说喜欢他,他不信。
哪次不是惹他一身烦恼后就云淡风轻地离开,她这人没有真心,说谎的本事炉火纯青。
他撞了南墙,可他不是傻子。
红妆哪知自己在他心中已是如此,还说:“我有时真想把你做成傀儡算了,可你要是真变成了个痴呆的傀人,那多没意思,想想也就算了。”
季寒初垂眸,问道:“你想干嘛?”
“我不想干嘛。”红妆从他腿上起来,如释重负道:“我要走了。”
这是她不知道第几次对他说这句话。
每次说完,下一次再见面时,她总在杀人。
季寒初感觉心口那处疼了一下,体内滔天的情欲突然就冷却下来,冷到骨子里去,只余了细细绵绵的疼。
红妆捧着他的脑袋,在他脸上亲了亲,微微笑道:“季三,我现在给你一个机会,你一定要记住,我下一个要杀的,是殷远崖。”
她捡起落在车里的星坠,往他怀中塞去,道:“你且试试,能不能拦我。”
他能救他一次,不见得能救他第二次。
她可以用毒,还可以用刀,用蛊,用鞭。杀人的方法那么多,她总能寻到的。
马车驶上大道,马儿识路,自己哒哒地就往季家跑去。
红妆蹲下,与季寒初齐平,他平静地看着她,没再和她说一些道理,也没说要捉她回去。
但这只是短暂的和谐,明天过后他们又是不死不休。
红妆将星坠塞到他怀中,不知摸到了什么,突然从他身上扯出一个小小的锦袋来。
袋子做工很细,看得出下了十足的耐心和功夫,针脚密密麻麻,排列工整。
她抽出绳子打开一看,里头是一只小小的玉镯。
季寒初望着那镯子,眼神一下变得犀利,“还给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