榜前早已挤得水泄不通,元元只说自己在外围等,啊今哪等得,兴冲冲点了头就朝人堆的缝隙里钻,不一会儿就没了影。
此时正是烈日当头,元元被晒得恍惚,却仍从人群议论声中捕捉到了两个熟悉的字眼。
啊今很快又挤出了人群朝元元跑来,满头是汗,两眼发亮,迫不及待道:“哥哥!我看到了!
“今年会元叫沈清!”
元元心中有如大石落地。
考上了,考上便好,身子想来也无大碍了罢?虽还有殿试,坦荡仕途却也是近在咫尺,探手可得了。那两人同在丞相一派,又没了他夹在其中做阻,时间一长,过往的龃龉想是算不得什么的了,日后他们还应会在朝中相互扶持起来罢。
他总觉应当庆贺庆贺,可傍晚自回了家中,只得他一人,外界种种,终是与他无干的。
想得久了,天全暗下来,竟连烛火也忘了点。恍恍惚惚起身,出门买了几样荤菜到啊今家,只说乘着今日放榜,要预祝啊今未来考取功名。
那许交闻言高兴,叫妻子去沽了几两酒下饭。饮酒吃菜,元元话也难得多了几句,只那酒实在辣口灼喉,他勉强咽了一杯,霎时就被激红了眼,又捂着口鼻咳嗽,连灌了两盏茶水下肚,引得许交父子在一旁拍腿大笑。
将军怎喝得下那许多呢?他如是想,将泪抹了,也笑起来。
32
这晚元元在啊今家坐得久了些,因腹中积食,又自回院中绕了几圈方洗漱上了床。虽觉疲累,却仍只是翻来覆去毫无困意。
他勉强阖下眼去,忽地却想起啊今母亲说这几日总听得有老鼠在院里窜,提醒他夜里睡觉要把门窗锁好的事来,便赶忙摸黑去将门窗锁了。
因着害怕又着急,他鞋也未穿,一双脚已是通凉,重上了床就将被褥扯到了半张脸之上,两手也抱了一侧枕头,心神不定之下迷迷糊糊竟也睡去了。
可谁想到了夜半,他竟听得门外有人喊起捉贼来,还是啊今的声音。他一下惊起了身,细听了会儿,四周却是静悄悄的。
他只以为是做了噩梦,正要再躺下,又听见了悉悉索索的动静。
“唔、唔!”
像是有人被捂了嘴!
他还哪敢再犹豫,翻箱倒柜,只胡乱找出把小刀紧攥在手上,强逼自己冷静下来疾步往门外走去。
元元猛然将门开了,果见得院里多了个高大的人影,背对着他,将啊今反扣了双手压在地上,塞了不知什么东西在啊今嘴里,啊今唔唔挣扎着,反倒才像被家主捕了的贼。
他心惊胆颤,脑中是蒙的,只下意识要冲上前去。
那人听见开门声就下意识皱眉看了过来,神情一下有些狼狈,回头低声同啊今说了什么便松了手,一把将他从两家相通的门内推回自家院儿里了,而后“砰”一声将门阖上。元元呆愣在原地,半步也踏不出了。
谁想啊今在那头仍是没走,一边大喊捉贼,一边踹着那门高声问元元有没有事。
许交今夜没出摊,很快也被惊醒,巷里也陆续传来各家男人开门询问的声音。
元元听得附近动静大起来,忙强吞了泪意高声应说没事了,贼走了。可事实上那贼一动不动,像要在那儿站上一夜,也不说话,就只盯着他。
元元并不同他对视,只咬着唇,攥着刀的手都在轻轻抖颤。心中千万个疑问,却怎么也张不了口问询。
啊今同他爹不放心,仍在敲门,元元只得去将门开了,离这一动不动的人便只有两步距离。啊今见着元元,霎时瞪大了眼,气得跳脚:“哥哥哭了?!是不是这贼人欺负你!”
“我就知道他没走!”啊今龇牙咧嘴,扭头怒瞪着那贼人,手上举着个弹弓,不客气地就朝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