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意似乎相岔了,连忙解释。
刘意嘴唇颤了颤,艰难道:“没有……奴才……绝没有心仪之人。”
林昭辉无奈地看了他一眼,见他脸色惨白,方才觉得自己侧敲旁击的问法许是错了,只能将人扶起来打岔道:“你倒是衷心,除了伺候我旁的其他什么都不想了。正好,你去将山楂汤给我拿来吧,说得有些口渴了。”
一听到干活儿,刘意这才恢复了平时的模样,虽然还有些疑虑,但条件反射地麻利站起身来去外头端碗。
不大一会儿他就回来了,山楂汤不烫不凉,温度正正好。林昭辉抿了一口,酸甜也适中,正是他喜欢的口味。
这些细节是其他小太监们做不来的。
林昭辉得知刘意的心意后并无厌恶。相反,他的心中其实隐隐有些窃喜。回想以往几年相处的点滴,换一个角度,许多单纯以为是惶恐和受宠若惊的细节都有了解释和缘由。
刘意模样清秀,服侍样样体贴周到。抛开太监身体上的残缺不论,能被这样的人如此小心翼翼地珍爱正常人都是欣喜的。
况且在林昭辉看来身子不完整也不是什么问题,他不在意。非要说的话,人家太监们净身都是为了在宫里伺候主子们,做主人的凭什么嫌弃人家。
刘意不知道一言不发的林昭辉脑子里已经在思考如何安置自己了,还兢兢业业地询问道:“陛下,晚上可要宣哪位来甘泉宫?还是您摆驾华清宫?”
“……”
“……陛、陛下?”
见林昭辉不说话,只直直地盯着自己看,刘意惶恐不安起来。今日的陛下表现太怪异了,让他不禁开始回忆自己是否做错了什么事,惹恼了林昭辉。
“散步去华清宫吧。甘泉宫今夜就继续留给你独享。”林昭辉伸手,示意刘意扶自己起来。
他年轻力壮,平日起身、上下阶梯很少唤宫人搀扶,只有正式场合才会做个样子。刘意愣了一下,这才抑制不住紧张,双手隔着衣袍搀住林昭辉的右侧胳膊,嘴上干笑着推诿道:“陛下又说笑了……奴才哪受得住这么大的殊荣?”
林昭辉叫他扶着,有意将身体往右侧靠紧了些。瞧了一眼刘意逐渐泛起红的耳根,他假作没看到,继续往行宫后花园走。
……
接下来的几日,林昭辉都如他所说宿在了后宫。除了偶尔不情愿地批一批送到行宫来的折子以及睡午觉外,他几乎没在甘泉宫待过。
他还是没想好该如何与刘意说,难免心烦意乱。可难得出来玩一次,林昭辉不想让自己的状态影响了他人,表面上依旧笑呵呵的,日日与大家一同吃饭享乐。
除了知晓情况的沈彬羽,也就只有楚清眼尖,察觉出林昭辉近日心不在焉。但他不像沈彬羽事事认真,惯喜欢揣着明白装糊涂,试探出林昭辉的烦躁并因自己而起便放宽了心,丝毫没有刨根问底的意思。
这夜沈彬羽和林昭辉在华清宫中休息,他不方便侍寝,两人共同沐浴后坐在一旁扑着软巾的矮椅上,一边给对方擦身子一边聊起此事。
沈彬羽看林昭辉苦恼,只说若陛下不想辜负刘公公一片痴心,此事也没那么难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