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见裴彦苏误终身。

她嫉妒他面前的那个女人,嫉妒得发狂,嫉妒得要命。

女人不能像男人一样享齐人之福,何况与朴氏兄妹联姻所牵涉利害甚巨,她不可能任性。

思来想去,便只有用这颇为下作的方法,即使知道她这么做可能会留下许多后患,即使知道裴彦苏未必心甘情愿,即使知道这场只有身.体上的男.欢.女.爱不过是露水情缘

她也还是义无反顾,要让他做她的第一个男人。

金尊玉贵的新罗大公主不惜放下所有自尊和骄傲,将自己赤.身.裸./体地摆在欲盖弥彰的床榻上,举手投足,极尽妩媚之能事。

“王子有事相商,当面说,方才不算见外。”他来,她想要他别站那么远,那么疏离,靠近一些也好。

裴彦苏脚下如松,只阖上了那双引得金胜敏销.魂蚀骨的双眸,一点不看。

为了防止生变,从进入公主府的那一刻起,他便打起了十二分精神,一丝一毫都没有松懈。饮食等物最易生出是非来,他坚持不饮不食,却防不住吸入之物。

其实,问题并非出在那香炉之中刺鼻的熏香上。

裴彦苏略一细思,便猜到金胜敏是将催./情之药抹在了棋子之上,至于那刺鼻的熏香,只不过是保证他因为熏香而打喷嚏后,掏出手帕擦拭时,能将药物摄入罢了。

也幸好,剂量很小很小。“那……为何此处又……”萧月音蹙眉,插嘴说道:

“此地同样也早早被王廷占领,又距离西域商道遥远,盐价和其他调料的价格,应当更贵才是。”

茶汤满溢,裴彦苏亲手奉给了萧月音,道:

“公主是健忘又犯了,还是从早上到现在,仍旧没有清醒?此处距离直沽海岸,已经不足两百里,海边有一些私盐田,盐价低,这里的庖厨自然舍得用料。”

清美的茶汤入口,萧月音也微微颔首,当是知晓了他所讲其中的原委。

环视室内,才见之前韩嬷嬷所言“久不见人影”的隋嬷嬷也终于随着戴嬷嬷立侍一旁,将茶盏放回桌面,萧月音起身,向隋嬷嬷道:

“嬷嬷,北北可还好?”

为了能有更方便与隋嬷嬷说话的由头,她便安排了北北由隋嬷嬷照拂。

时至此刻,隋嬷嬷仍然余悸未销,是以萧月音问她话时,她一时间竟也没反应过来。

归根结底,也是她本要在一行于这客栈落脚、众人忙于收拾时,再向邺城去信。可谁知她刚将那藏好的信鸽提出,面前却出现了一个高大的身影。

“身为大公主乳母,想不到嬷嬷你除了豢养狸猫,还私下养了鸽子。”裴彦苏的语气冰冷至极,“只是,猫儿生性凶莽,嬷嬷也不怕,北北伤了这信鸽,导致嬷嬷与邺城通的密信,就此断了?”

王子话里有话,显然已经知晓了不少事,隋嬷嬷冷汗涔涔,虽垂头躲避,仍是掐着掌心故作镇定,抖着嗓音回道:

“是奴婢有私,想偷偷与远在邺城的家人通信,若犯了王子的规矩……”

“萧月桢”裴彦苏一顿,又骤然提高了声量:

“她也是嬷嬷的家人吗?”

隋嬷嬷猛然抬头,疲惫的双眼大睁。

是啊,若是王子已然发现萧月音是顶替的,以他对大公主的用情至深,肯定会立刻付诸行动、将萧月音这个冒牌货处置了!

哪里还需要她千躲万藏、时时警惕,这不是得来全不费功夫吗?

“既然公主已歇下,在下不便叨扰,就此告辞。”仍闭着眼,他略略施礼,便要转身离开。

“你……王子,”床榻上的金胜敏不想他竟然这般无情,连忙按住胸口上的衾被,坐了起来,“你过来,有什么话,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