铜尺边缘锋利,他力气不小,光是这样一按,那张抄经纸便已然裂开了长长一道。

“嘶拉”一下,并不清脆的声音。

“裴彦苏,裴冀北!”萧月音盯着那被撕裂的经文,忍不住尖叫一声,人还坐在圈椅上,大半个身子转了,朝向他,吼道:

“本公主不高兴了!别来招惹!”

因她从未有过如此激动又如此宣泄的时候,吼完时,从头顶到胸口,她还觉得微微发震,连喉咙口,都是半麻的。

而她定睛细看,面前的男人仍旧穿着她亲自挑选的衣衫配饰,但面色隐隐透着红,就连墨绿的眸子,也与从前的云淡风轻,完全不同。

草原上奔袭的野狼,看向势在必得的猎物时,想必也是这个眼神。

眼神只短暂触碰,下一瞬,野狼伸出了长臂,一把提起她,将她放在了大案上,让她正面对着他。

裙摆压在抄经纸上,又是“哗啦啦”几声。

将她的喘.息声堪堪盖过。

而这样的喘.息,大抵来自方才破天荒吼了他,和突然被他抱上大案的惊愕促狭。

“裴彦苏!”她不知自己现在面红耳赤的模样落在男人的眼里有多么秀色可餐,只恼怒于他总是这样直截了当又屡屡粗暴,咬了咬鲜艳欲滴的樱唇,再一次提了气,朝他嗔道:

“我说,本公主生气了,你是没听见吗?”

欲.火已在头顶盘旋,根本无法消散,裴彦苏屏住呼吸,强忍控制,才能让自己抓着她肩膀的双手,没有因为过度的用力而弄疼她。

“我听见了,我都听见了……”双臂拉回,他让她半倚在他的胸前,他凑近她的耳边,喉结沉沉滚动:

“公主有什么气,等会儿,一起算在我头上,好不好?”

“怎么,看你这一副根本不相信的样子,是觉得你未来的夫君,没有半点迷人的魅力?”见朴秀玉态度软了下来,金胜春便拉着她的手,一把将她拉到了自己的怀里,一抬手,便循着衣领探,入握住了他前晚才把,玩过的丰瀛,笑道:

“逢场作戏,看把你醋得,孤向你许诺的太子妃之位,从来没有考虑过旁人,再过几日你便是这东宫的女主人,计较那些不值当的女人做什么?”

金胜春手段多样,朴秀玉初识人事,又哪里经得起他这样。虽然心头的火气还没消失殆尽,可再一想到与金胜敏所谋划之事,此时也懒得再同金胜春闹腾。

既然他还愿意哄她,她便先好好享受享受,半推半就,和金胜春又滚到了床榻上去。

等到露在外面的都被他仔细擦拭了一遍,被盖住的地方,她却无论如何,都不同意他来擦拭了。

好不容易把人撵出去,她稍稍平复下纷乱的心绪,赶忙将剩下的两件除去,也仔细擦拭。

其实,裴彦苏说得没错,这一次再去新罗东宫,她身上不止沾染了东宫之内的脏东西,更重要的是,金胜春在饿狼扑食时,也用那脏手,碰过她的脸、脖颈还有手背。

虽然并没有任何越界的地方,她也十分尽力在保护自己,但裴彦苏不提、不在意,她作为当事人却不能。

都要洗干净,洗干净了,才算让她心安。

换上了韩嬷嬷一并送来的新的小衣和亵裤,萧月音磨磨蹭蹭,才打开了湢室的门。

走到床榻之前,只见裴彦苏单手托着小小的药罐,半坐在床头,从她绕过屏风时便一瞬不瞬地看着她。裴彦苏见她犹豫不前,轻轻拍了拍面前的床沿,笑道:

“站着做什么,公主快过来。”

“我、我就不能自己上药吗?”萧月音说完,收起下巴,连带着肩颈也绷紧了。

“怕什么,我还会把你吃了不成?”他勾唇轻笑,一副人畜无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