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原路翻墙出去,来到城角一处破屋内。

倪卞在这里守了一会儿,见到他神色凝重地来,抱拳道:

“已经按照王子的吩咐,所有的人都已经带到了。”

说着,倪卞稍稍往身旁退了一退,让裴彦苏看清屋内的情况。

地上躺了好几个人,俱是人事不省。几次,之前几次?

萧月音不敢问,这个“几次”,是指第一夜全算一次呢,还是每来一次就算一次?

若是后者的话,昨夜已经有那么多次,她以后便再也无须承受这上药的羞赧了……

“不过,为公主身子着想,有些口服的药还是需要的。”韩嬷嬷慢条斯理地梳理着萧月音飘散在浴水中的青丝,又另起了话头:

“太医们虽然早已被单于驱赶,但他们走时,为公主留下了坐胎的方子。奴婢昨日就已经让小太监去按方抓药,公主等会儿用完饭,刚好把药服下。”

“坐胎?”天真如萧月音,这已经不知是她今日问的第几个问题了。

“公主与王子情投意合、恩爱缠绵,繁育子嗣也是自然而然的事,”韩嬷嬷依然认真耐心地回答着小公主的问题,“王子此番出征,恐怕没有两三个月不能回来,若是王子凯旋,公主又恰好有孕,那便是双喜临门之事了……”

有孕?萧月音听到这两个字,只觉得喉咙发紧。

她不是不通人事的静真居士,自然知晓韩嬷嬷言外之意。昨晚那么多次,万一刚好,事有巧合呢?

念及此,她不自觉轻抚平坦的小腹,心头也越来越乱:

圆房也就罢了,可是若真的就此有了她和裴彦苏的骨血,到时候她又该不该向他坦白自己的身份?

他会看在孩子的份上,不杀她吗?

这都是裴彦苏一手安排的局。

“是……是渤海国王要让王子与他们的将军比试,具体是什么内容,小的也不知……”胡坚语速飞快地说着,“小的跟随王子,被他们带到了一处山林之中,王子进去之后,小的也隐约听见了厮杀之声,再然后,王子、王子就被他们抬了出来。”

最后几个字,胡坚也难免嗫嚅。.

兴仁外二十里,官道之旁,倪卞反复绕圈,在确认无人跟随自己之后,方才找到躲在隐秘之处的裴彦苏,郑重汇报道:

“王子果然料事如神,不仅猜到渤海国来的大将会用障眼法诱摩鲁尔深入,还猜到那格也曼听闻摩鲁尔中了渤海那边的埋伏,一有机会,就会想办法逃脱我们的看守,抢下营救摩鲁尔的功劳。”

此番大嵩义派出作战的大将,恰好是在鸭渌府与裴彦苏切磋过一番的少年将军张翼青。上次与他交手裴彦苏故意表现莽撞,但同时见微知著,推测这位意气风发的少年将军其实城府颇深又擅用诡计。

而裴彦苏所考虑的事情,远不止于此。

其实这一次,他半路折返回沈州,确实不完全为了将他的音音逮回来。

除了要隋嬷嬷这个漠北细作的身份扣实、顺便栽赃给格也曼另一顶“串通隋嬷嬷陷害永安公主”的帽子之外,便是查看格也曼所带领的断后的队伍有没有按照摩鲁尔走时的部署出发。

昨日一早他出门,第一时间潜伏进了军营,彼时的格也曼正在为那位失踪的心腹惴惴不安,一切也证明了,格也曼根本不会带人出来支援。

是以,萧月音原本计划离开沈州所背的包袱,变成了指正格也曼狼子野心的证据,即使倪卞按照他的吩咐将那几人的尸体烧得面目全非,裴彦苏带着他们,也顺利让格也曼百口莫辩。

把格也曼捆着带走的时候,裴彦苏忽然想:乌列提一家全是蠢货,怎么偏偏小儿子静泓,如此有慧根?

倘若静泓的身份曝光,一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