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花样实在太多了,她实在应接不暇。

彻底丢盔弃甲、投降认输的时候,萧月音恍惚间发觉,他大概、似乎,很喜欢她的耳。

随便想来……最初的时候并未察觉,这样的变化,应当是在他无意间提起她为何没有佩戴耳珰之后。

自从她趁着那日的空档让韩嬷嬷和戴嬷嬷悄悄为她穿了耳洞,他的目光,便开始时不时落在那里。

之后,不仅仅是他的目光,还有他的手指,他的唇舌,他的吻。

谁又知道呢,耳朵柔弱无骨、看似毫无存在的地方,竟然也会如此敏感。

她忍不住暗自庆幸,这次从新罗返回之后,就可以顺利与姐姐交换了。

到时候,虽然要将这些难以启齿之事如实告知……

可她还是宁愿换回来。悠悠转醒的时候,萧月音恍惚了好长一段时间,眼帘虽然缓缓撑开,但脑海里是一望无垠的远洋,什么也捞不到、想不出。

一动,才发现背上的触感与往日有些微不同。

有更温暖熨帖的热意。

再低头,看见自己只着了小衣和亵库,才一点一点想起,昨晚睡前发生的那些事。

“真儿醒了?”因着与他紧贴,他开口说话的微微震动,她也能触到。

她紧抿着嘴唇,不知该如何回答,犹豫时,又发现膝弯上方,有黏腻之物,蔓延至整个股间的缝隙。

咂了咂嘴,正要质问,又听见他靠近她的耳廓,温柔着沉沉说道:

“是微臣昨晚唐突,伤了公主,已经为公主上好了药,那药膏,应当快要吸收了。公主先别动,好不好?”

嘶……四周安静了好长一段时间。

尽管此时与裴彦苏的相对位置尚算绝佳,但居高临下所带来的天然优势,并没有让萧月音完全放下心中的惴惴。

他的话……听起来漫不经心,却是说者无心,听者有意。

现出原形?现出什么原形?

是他已经全然识穿了她的身份,知道她不是他钟爱的姐姐、真正的大公主萧月桢,在对她这个冒牌货进行敲打,等着她主动从实招来吗?

萧月音心头一紧。

想不到,自己刚刚才好不容易提起的气势,又这样彻底偃旗息鼓下去了。

她好不甘心,真的好不甘心。

为什么每次都是这样!

不过好在,这份不甘心,也并未完全冲昏她的理智,在又是一呼一吸之间,她又忽然想到,自己方才装晕被识破,为了掩饰尴尬,随口便说了句谎

“我不过只是在他那东宫同他单独吃了一顿饭,怎么就变成要在他的东宫住下了?”

而既然倪汴一直都躲在暗处,将她和金胜春的每一句对话都听得清清楚楚,那想必,她答应金胜春要在东宫住下的话,倪汴也一定告诉了裴彦苏。

原来,他振振有词所说的她的“撒谎”,指的是这个。

想清楚了这一点之后,萧月音又顺势想到了许多旁的,方才的窘迫和羞赧,也因此暂歇。

幸好她也不算完全蠢钝。

旋即,红晕再一次爬上了她白皙娇嫩的脸颊,她定定看着同样“撒起谎来脸不红心不跳”的某人:

“我嘛,我也不过是说了几句无伤大雅的谎言而已,若真要细究起来,你”

她抬手,用细嫩的指尖指住面前男人高挺的鼻梁,只差方寸的距离,却不触碰,高着音调继续自己的“审判”:

“裴冀北,你从一开始便派了倪汴暗中观察我、保护我,嘴上说着不在乎,又故意吓唬我,说谎的明明是你,你怎么还倒打一耙呢!呀!”

最后一声小小的尖叫,是因为来自草原的狼狗突然伸了双臂,大掌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