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他而言,父母不顾及他的意?思,他与弟妇彼此爱慕,也?可?以不必告知,然而韫娘是她父母的独女,爱若珍宝,为她挑选了二郎作为夫婿,他既然夺了他们的女儿,总该拿出足够的诚意?。
谢怀珠心?下默然,裴玄章与她低声交谈几句,只是听到有人叩门的声音,才将?她衣衫拢好。
他不得不承认自己实则极为重欲,新?婚燕尔也?做不到十分克制,她不过是事后寻求亲昵安抚,他却想再晚回一个时辰。
“外面有人偷听!”
谢怀珠挣扎倚靠在他怀中,她满眼惊恐,可?船上又没有能躲的地方,裴玄章却取了外袍为她披上,温声道:“无妨,是有人来?回事。”
他虽与韫娘快活,也?不能抛下所有,一旦天?子急宣,又或者有其他要紧的公事,总要教人寻见的。
门仅开片刻,又被男子缓缓阖上,方才还娇弱如雨后牡丹的美人却似狐狸一般,蹑手蹑脚爬到门下,她将?耳朵靠近,试图听得清楚。
来?人也?撑了一叶小舟,听语气甚是焦急,谢怀珠有些好奇,会是谁在上元节来寻他。
侍从见世子披衣而出,面色和煦如春风,眉眼处隐隐有些餍足,不敢窥视舫中女子,低声禀道:“登州府那边传来?消息,言说叛军之中有那位的亲信,近来?在青州招兵买马,多扰各地,是以请示朝廷,是否派大军围剿。”
那位被赶下皇位的旧天?子即便活着,如今也?有四五十岁了,他的儿子至今被囚禁在宫中,听闻不识活物,活得痴呆混沌,裴玄章颔首,皇帝的心?思近些年都在漠北,常有亲征的念头,如若真是此人,即便动?用大军也?在所不惜,然而消息每回传到京中虚虚实实,常惹得天?子空欢喜一场,未必会允准。
他蹙眉道:“青州的事情?,为何反倒由他来?管,布政司不会自己上表?”
那侍从小心?翼翼瞥了一眼画舫,请世子移步小舟说话,他低声道:“是唐家那里出了大事,属下听闻是新?春有人燃孔明灯祈福,灯升空不久,不慎跌落到唐家院中,时值夜半,家中男女沉睡不察,竟将?房屋烧了大半,二公子不良于行,房梁坍塌,压住了他身,最后被活活烧死在屋中,连忙上报县衙……登州知府闻讯大恐,特命人八百里加急,送奏疏至兵部,也?为传信与郎君。”
镇国公府才寻回的二公子竟客死异乡,还是大凶,偏偏世子的怀中还揽着他的新?妇,不要说惶恐不能自安的登州知府,就是常近前侍奉的他也?难以揣摩此刻世子的心?思。
二郎竟真的死了!
裴玄章眼眸微垂,想起那日雍王妃的戏言,望向雍王府的方向,缓缓道:”事情?怕是不这样?简单,父亲与母亲都知晓了么?”
那侍从摇头,将?书信递到世子手边,登州知府素知世子贤明,他也?是做官做油了的人,镇国公夫妇年纪渐长,性情?恐怕固执,时隔多年寻回的亲子死在他的地界,这知府日后仕途大约难以平顺,但他又不能给?出一个真凶令裴氏泄恨,绕来?绕去,还是得先?求世子。
毕竟兄弟多年没有亲近,又是双生儿子,另一人也?有争夺爵位的可?能,同样?是死者亲眷,世子要对他喊打喊杀的几率更低些。
“既然如此,就先?瞒下,我明日一早入宫面圣,此事日后再议。”
那侍从还有些疑惑,他望了望画舫,压低声音道:“二少……谢娘子这处世子也?要瞒着?”
事情?到这一步,已经不再是二郎身死这一件事情?,雍王妃那日没拿住他们伯媳私通的把柄,否则呈送到御史台,届时他与韫娘都会身败名裂。
而要想此事不败露,镇国公不得不忍气吞声,将?雍王中意?的美人主动?献给?杀她丈夫的仇人,还要转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