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到傍晚,大雨总算是停了?,世子看过天象,说是不会再有暴雨,也不顾真定县人?的挽留,当即从驿站借了?马,连夜赶回京城。”

“夫人?说的那道伤疤,估摸着就是在回来的路上被树枝划伤的。”

“回府之后世子差奴去了?安和?堂,自己?便径直回了?熏风院。”

“想来是怕夫人?担忧。”

听罢苍筤所言,珈宁沉默许久方才低声道:“世子确实是个好人?,县里大雨,原是与他这个都察院中人?无关的事情。”

“而且是一个很厉害的好人?。”

不是只会读书的探花郎。

而是愿意护着普通百姓的、话?本上经常写的

好官。

珈宁想不出什么颇具文采的赞美之词,她只是很单纯地?觉得,她的世子是个好人?、也是个好官。

一个事发之时有担当,事了?之后不抢功的好官。

复又想着苍筤说的那句怕她担心,摆摆手道:“世子回熏风院不过是因为?他已累极,总不能在安和?堂中歇息。”

只见她冷下脸来,端出几分世子夫人?的架势:“莫要?无端揣测主子。”

言罢,便转身往内室走去。

戚闻渊已经睡下了?。

珈宁听着他比平日要?粗重些的呼吸声,瞧着他虽饮过水、却仍旧有些干裂的嘴唇。无声叹道:

“都说好人?有好报,你怎么还是受伤了?呢?”

她鬼使神差地?去寻了?一张干净的手帕,又去沾了?些茶水。

接着便小心翼翼地?俯下身去,用湿润的绢帕点了?点戚闻渊干裂的唇。

手上的镯子不小心擦过戚闻渊的下颚。

呼出的热气亦是往戚闻渊面上扑去。

戚闻渊忽然睁开眼睛。

点漆黑眸映着珈宁的桃花面。

珈宁先是一愣,复又猛地?将手中的手帕扔了?出去,恰好挂在床榻边的屏风顶上。

她红着脸,着急忙慌道:“我刚看世子……世子……对,我刚看有只虫子扑到世子脸上了?,正想帮世子扑虫子呢。”

她装出一副当真在寻虫子的模样,一会儿?看看屏风,一会儿?看看地?面,一会儿?看看床边的矮几。

就是不敢看戚闻渊。

她脸上烧得厉害,即使不用铜镜,也知晓自己?定是双颊一片绯红:

“世子不是会观天象吗,不若算算那只虫飞去哪了?。”

“是苍筤告诉夫人?的?”戚闻渊坐起?身来。

珈宁仍旧不敢看他,咬紧下唇嗫嚅道:“我胡乱说的。”

戚闻渊并未听清:“嗯?”

回答他的是屋外的蝉鸣声。

他抿了?抿唇上的水润,醇厚回甘,是珈宁往日里爱喝的雀舌茶。

过了?许久,方听得珈宁低声道:“没什么。”

言罢,珈宁一把抓起?挂在屏风上的绢帕,扔下一句“世子好生休息,我出去瞧瞧”,便快步跑出了?内室。

徒留戚闻渊一人?斜倚在床榻上,左手悬在半空,神色晦暗不明。

第30章 放纵 晋江文学城

庭院中的占风铎还在当啷当啷地响着。

珈宁攥紧手帕, 躲在一株郁郁葱葱的树下?,阳光穿过枝叶的罅隙,灼烫了她本?就嫣红一片的双颊。

她方才是?在做什么?

她竟然主动去碰了他的……唇。

曾在她额间留下?烙印的唇。

她好像并?不?后悔自己?的举动, 只是?有些懊恼, 怎么就被戚闻渊抓了个正着?

他会不?会觉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