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这样一个小伤疤,她哭了?快两刻钟。

还是阿娘去城东买来她最爱的茯苓糕,才慢慢将她哄好。

也不等戚闻渊回答,便见珈宁一把掀开锦被,跳下床榻:

“你在这里好生躺着,我去寻个大夫,再让人?去给你弄些吃的。”

复又打量一番四周:“苍莨呢?世子手上伤了?,不若差他来帮着世子沐浴?”

少女站在晨光之中,她面上不施粉黛,满头乌黑的长发亦有些蓬乱。

甚至还有几根倔强的乌发翘了?起?来,好似戚闻渊在真定县时留意到的那些小花小草。

戚闻渊咽了?咽干涩的喉咙,沉声道:“我让他去给安和?堂那边传话?了?。”

珈宁一愣:“……世子是先回了?这边?”

一面说,一面把鸳鸯锦被拽到戚闻渊身上:“我前两日去永福阁买了?些点心,世子垫垫肚子再歇吧。”

戚闻渊低声应了?:“不用寻大夫。”

见着珈宁蹙紧的眉头,他又添了?句:“有伤药便够了?,当真不是什么严重的伤。”

珈宁听着戚闻渊这若无其事的语气,想起?他手背上长长的疤痕,赌气般地?往外间走去:

“身体发肤受之父母①,还请世子多注意些。”

待行?出几步,方才小声嘀咕:

“该把他之前那封引经据典说要?爱惜身子的长信扔给他自己?看看!”

“就知道劝我,都不知道以身作?则。”

复又腹诽:“他自己?都不在意,偏我谢三心善,看着那伤疤就觉得难受。”

戚闻渊自是听不清珈宁的低声念叨。

他盯着珈宁渐远的背影,嘴角微微一扯。

也不知是在欢喜什么。

大概是在欢喜真定县令并未拒绝他的提议,加上有都察院众人?配合,那夜虽是突逢暴雨,最终却无人?死亡。

见着珈宁的身影消失在一道屏风之后,戚闻渊先是盯着自己?的手背看了?许久,直到双眼有些酸胀,才终于?躺下身去,闭上了?疲乏的双目。

锦被上清甜的花果香直往他心口钻。

他在珈宁咬过的地方轻轻挠了几下。

却是忽然想起珈宁那句轻柔的“疼吗?”

他有多少年没听到过这样的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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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夫来看过之后,说戚闻渊手上确实只是些皮外伤,用伤药涂抹十来日便可。

只是这段时间尽量莫要?提重物就是了?。

又说他身子强健,虽是淋了?雨,又连夜奔波,但并未有什么不妥。

见珈宁再三坚持,大夫还是给戚闻渊开了?两副将养的汤药。

珈宁命人?去煎药后也不再多言。

只将一张写满字的花笺扔到戚闻渊怀里。

戚闻渊略略扫了?一眼,这花笺可不正是珈宁高热之时自己?写的?

原来她还收着……

珈宁听闻苍筤回来了?,也未和?戚闻渊多说什么,留下一句“你歇舒坦之后好好看”,便径直往院中去了?。

她要?找苍筤打听了?一番真定县的事情。

戚闻渊这个锯嘴葫芦定是不会自己?说的。

苍筤自是长话?短说地?答了?。

“十四那日,世子见外头的雨势不对,披着蓑衣便匆匆赶去了?县衙。因着这十来日的相?处,县令知道世子是个妥帖人?,骤然冒雨前来,定是当真有要?事相?商。”

“世子与县令交谈时奴在外间候着,并不清楚都说了?些什么,只听得似乎争吵过,总之最后县令是答应了?世子的要?求,差县衙中的人?手,和?世子的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