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来晚了,明日酉时之前再来吧。”

“我刚刚来过的,小哥通融一下,帮我递个话,就说俞府的家眷求见。”向晚还以为主人是回后院休息了。

“你说的是哪个俞府?”

“前礼部侍郎俞府。”

“哦,你等着。”

向晚虽然纳闷,也不敢多问。

“这是我家老爷留下的,你拿了这信物到京兆府衙门西边角门找个叫张天的牢头,就说是去领人的。”

“今晚就能把人领走?”向晚不敢相信。

“老爷的原话就是这样,具体你到了府衙再问吧。”

“那这银票也是给了牢头?”

“爱给谁给谁,反正我家老爷说不收你的钱。”小厮翻了个白眼,像见着了傻子一样。

向晚错愕,也不敢耽搁,让李全驾车就往京兆府衙去了,却发现不过和赵宅隔了几百米路程。

李全上前敲门,交上了信物,报上了主家名姓。不大会儿,那个叫张天的牢头就被叫了出来。

“你们谁是主事的,跟我去办交割文书。其他人在外面等着。”

“我就是,李管事,李妈妈,你们在门口等我一会儿。”

向晚一路跟着张牢头,一直走到了牢房的大门口。牢头先在一本册子上勾画了几笔,又在事先准备好的文书上盖了小印,向晚不认识这私印,却认得旁边的府印,痛快的签字按手印。牢头这时已经回身去牢里领人了。

不大一会儿,谢氏一手牵着瑞哥,一手抱着襁褓中的三小姐俞向昭,跟在牢头身后踉跄着走了出来。

谢氏最初是不敢置信,接着变成了一家人抱头痛哭。

牢头还等着进屋喝酒,不耐烦他们磨磨唧唧,就要赶了人出去,向晚忙把三万两银票拿出来,牢头却不收。

向晚了悟,这是真不收她钱了,只好又拿了个装着银锭的荷包,牢头这才收下。

不知是谁暗中相助,但总算能骨肉团圆,也算不幸中的万幸。

回到如意巷已是亥时,宅子里却是灯火通明。珠儿和九儿还在带人归置向晚带回来的器物,丁妈妈则带人搭建灵棚。

因俞文川算是横死,而且死时是戴罪之身,这丧事不能大办,但桩桩件件也要一一落实。

一直忙到了入夜,向晚才有时间歇口气,却不急着回屋休息,而是去了后院东边谢姨娘屋里。

谢红英倒也没睡,她现在还恍惚的很。

俞府被抄家当天,那些衙役把所有人都抓了起来,按着身份,杨氏瑞哥和俞向昭被单独关了一间,其余的人分了男女收押在两个大牢房里,过了两天,谢氏林氏也被挪到了杨氏那间,原因是她们虽是妾氏,但都是良籍。苏氏和柳氏就没有那么幸运了,牢头说她们会随着其他下人一起被充公发卖,柳氏在牢里被牢头上下其手,不堪受辱,入狱第五天就悬了梁。林宛若被吓破了胆,在牢里烧了七八天没有延医用药也一命归西了,牢里人怕她是恶疾,连尸首都没给留,和柳氏的尸首一起丢在了乱葬岗。

谢氏在牢里关了一个多月,眼见身边人死的死,卖的卖,感觉像是过了一辈子那么久。

再之后,俞文川被定罪的那天,杨氏的家人来过一次,还带来了俞文川亲笔写下的休书,向晚却迟迟没来,谢氏知道,女儿的处境怕是也不好,不然她不会撇下自己和年幼的弟弟妹妹不露面。

但她无论如何也没想到,杜府会休了向晚。

母女俩一夜未眠,说话就到了天亮。谢氏体力不支,睡了过去,她在牢里这一个月,整个人都脱了相,是需要好好休息。

向晚轻手轻脚地掩上了门,又去了外院,还有很多事等着她安排。

“李管事,我有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