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打向晚上次和谢姨娘恳谈之后,一向随遇而安的她也逐渐有了危机意识,以往她想的是,只要抱紧了嫡母的大腿,安安份份长到成年,再嫁个人品可靠家庭和睦的丈夫,就不算辜负重活这一世。可是这两年下来,越是见识了古代夫妻的相处之道,向晚就越发觉得自己虽然冷静自持,却委实不是个能忍气吞声的性子,怕是不会在三妻四妾的古代屈服于封建礼教的淫威。所以往后如果想要过得好日子,别的不说,首先就得在经济上有话语权,说白了就是财大才能气粗,这还是从范氏身上得来的经验。再有,谢姨娘那天提起范氏的身体状况,向晚除了对范氏的关心之外,对自己的前途也充满了隐忧。自己这个庶女在眼下只算得上是一个三无产品,一无身份,二无强援,三无钱财。日后如果不想委曲求全仰他人鼻息过活,只能从现在就开始累积财富,积攒人脉。现在这副小身板,人脉上可能暂时还没有什么质的突破,但是财富却可以开始筹谋起来。

通过这些天收拾行李,打包细软,向晚终于对自己在俞府的人力和财力状况有了初步估量。(以前是真没上过心,而且因为年幼,钱财都是奶妈管着。)

先看过身边的人员编制,奶妈一人-申妈妈,丫鬟四人-其中九儿、珠儿是在屋里伺候的,另有紫儿、月儿是在屋外头做洒扫的,外加粗使婆子两人。目前的班底中,不是所有人都会去上京,申妈妈当时和俞府签的不是死契,目前已经请辞了,而两个婆子都是潞州本地人,一家老小都生长在此,也是故土难离,向晚也不想强人所难,和姐姐商量后就签了放奴文书。

向晚一边想,一边用一手漂亮的簪花小楷在纸上勾画:【1.心腹人选:九儿;可用人员:珠儿;备用人员:紫儿、月儿。】结论是:人手不足,有待选拔培养。囧

财务状况倒是比预想的稍微乐观了那么一丢丢。范氏虽然自己是掌家理财的能手,却怕女儿家太早沾了银钱会被养的小气市侩,是以,向晚姐妹两人的钱财都是由各自的奶娘代管着,每年记个流水直接往范氏屋里对账。此次申妈妈请辞,范氏还在病中,无奈之下,只得暂时将这些直接交到了向晚手中,等日后再由范氏找个合适的人选经管。

九儿代向晚从奶娘手里接过那个一尺见方的红漆木匣的时候,着实被沉了下手。

匣子分两层,上层赫然是四排码放整齐的各式花样的金锞子,下层是几张盛泰和票号出具的银票和向晚屋里历年的收入花销账本,说是账本,每年也不过薄薄的几张纸;此外,申妈妈还交过来一个流云纹样的杭绸袋子,里面装的是一些五两以内的散碎银子和一些穿成串儿的铜钱。

谢姨娘也应女儿之邀抽空来了一趟,却只在一旁饮茶并不插话,算是个见证,等核对好了账目银两,申妈妈以后就算是功成身退了。当然,动手数银子的是九儿,向晚一个闺阁小姐是不好直接沾手这些黄白之物的。

这其中,金锞子是逢年过节向晚收得的压岁钱或是亲戚故旧初次见面给的表礼,一共有三十六个,最大的八两,小的也有三两,加起来竟有一百八十两之多。银票则是由向晚的月例积少成多到票号里换的,向晚和向晴一样,其他用度不算,另有每月三十两银子的月例,之前除了偶尔打赏下人或是置办些汤水点心,也没有什么花销,是以这几年下来,余下也有一千五百多两,再加上杭绸袋子里也有三十多两银子加上三吊钱。

对于这个数目,向晚还是比较满意的,要知道,时下一户普通的人家每年的生活标准不过十几两银子,当然,富贵人家一顿家宴就可以吃掉数百两进去,银子够不够花没有标准,端看过的是什么生活。

当天,向晚让九儿从匣子里取出来一张三十两的银票交给了申妈妈,算是回报这些年申妈妈对她的抚育之情。申妈妈感激涕零,俞府公中给过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