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眼看梁知会就要触碰到严今期的手,顾影暗道不好突然,眼角一道银光闪过,传来“咔哒”一声脆响,一双银手铐住了梁知会,让她功亏一篑。
白微不知是什么到的,此刻她干净利落往梁知会手腕上一拷,冷着脸喝道:“人已经没得救了,你爬过去又有何用?抱着尸体哭吗?给我站起来!”
梁知会继续往前挣,丝毫没有停下的意思,大概是把她的话当成了个屁;她这个当事人没当回事,可一旁作为旁观者的林辛恪却是神色一变,不可置信地看了白微一眼。
林辛恪试着看向不远处严今期惨白的睡颜,只一下便被刺得不忍再看。
她缓缓松开拦着梁知会的手,深吸口器,捂了下脸,抹掉多余的泪,喃喃道:“我拦不动了,没力了……不拦了,随意吧。”
“不拦害的是她。”白微耳尖地听到了,目不斜视地摁下一个按键。
下一秒,梁知会手头的手铐仿佛受到了一股巨大的吸力,一路拖着她硬生生地撞到了白微腿上,撞得梁知会闷哼一声。
白微:“清醒了吗?清醒了就回去写检讨还有你们两个……”
突然,白微一个不防,猛地踉跄一下。
梁知会眼睛通红,却不看她,也不看任何人,仿佛这一刻心里什么也装不下。她的手腕飞快被磨出了红痕,歪歪扭扭地爬起身,朝严今期走去。
白微皱眉,猛地一拉,将她拽回地上:“好了,我知道你难受……”
“你懂什么?”梁知会打断她,声音压抑着一些她前半生从未体验过的东西,“……所爱之人死在面前,凭什么不许我上前看她最后一眼?”
白微好似被她那句石破天惊铁树开花似的“爱”给呛到了,一时没想出评价什么:“你”
“他们在洒干草泼火油先灭口,然后伪装走水,了无痕迹地毁尸灭迹。”梁知会胸口剧烈地喘着气,仿佛撕裂一般疼痛,“他们就要把她烧成灰烬,连一具尸首也不会给我留下!”
白微不知为何,这次却意外地没有对她的言论嗤之以鼻。
梁知会过度消耗的精力已然透支,从前日分别、被囚监察处到今日已整整两日两夜,等候信息的焦灼,猝然被顾影告知真相的无措,再见严今期却骤然发现已是永别的痛苦……几乎已经燃烧掉她的最后一寸精神。
无力感一旦被身体的主人察觉,就会如潮水一样势如破竹地淹没其人的意志力。
梁知会自暴自弃地跌坐在白微脚旁,毫不客气地把自己上半身的重量靠在她腿上,远远望着倒在原地、再无生气的人影。
禁卫正举着一桶火油往严今期的身体上泼洒。
梁知会散在后背的长发比先前更乱,脸上也不知什么时候被沾了土灰,白色衬衫一直没换,还糊着前日救下严今期时扑到的黑泥,此时更是旧污未清又添了“新污”,这副尊荣若是扔上大街就可以直接讨饭。
“……我还有好多话没跟她说。”梁知会兀自呢喃道,几乎自虐一般地撑着眼皮,一眨不眨地看着他们处理严今期的尸身,后半句几乎沙哑得失声,“……我甚至还没说过爱她……”
突然,一只手从后头伸过来,捂住了梁知会的眼睛。
过显茗终于闻讯赶到,从白微手里接过梁知会。她握着梁知会的肩,动作并不粗暴,甚至堪称温柔。可就在这样的力道下,她感受到手里的人难以抑制地一个颤抖,随后情绪就像突然有了泄口,一发不可收拾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