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枢纽，如月弧的纽文兰放出了一小队巡游飞行器，群星做壳，同样的材料制造，坚固无比速度非常，巡游飞行器被做成恒定的三角体，一放出去列队飞行似鳞片一般整齐。他准备搭乘巡游飞行器去往裂缝伸出的心脏，并且不打算带随从。

紧跟其后的一大群精灵执行官与长老瞬间就跪下去一大片，劝解和祈求吵得盖亚文拉法头痛，并且好几位只有三百来岁的年轻执行官脑子灵活，不敢去碰陛下，就往陛下要前进的方向跪。整齐又错落地跪成阶梯状，挡住陛下前进的步伐。

……

盖亚文拉法还真做不出来踩着亲族身体跨过去的失礼行为。

“陛下，陛下。”

“陛下，请三思！”

“您独身前往万分不妥！”

“虫族也许还有活着的军队在那！陛下三思！”

嗡嗡的劝导声一阵一阵，亲族们的担忧与畏惧像气体一样围在盖亚文拉法身边，却仍是坚持，他一点都感受不到这浓烈的情感。国王最后叹息一声，还是挑了几位魔法拔尖又非常擅武的随从一起出发。

他的亲族怕他，敬畏他，又是真情实意到哪怕可能被暴怒的君主断头，都要爱他。

将近七百年，盖亚文拉法才感受到自身种族的情感多变与执着程度，他攥着自己破碎的记忆，从中品尝出一丝丝失控。那是‘盖亚’的记忆不曾主动告诉他的部分。

飞行器往裂隙的深处行去，精灵们又开始担心别的问题，他们很少这样，在宇宙中他们的族群已经自由太久。但眼前的一切都不同寻常，旧日阴影于此地随处可见。飞行器越是往深处的天幕广场飞，周围就越冷是一种穿透力场与防护甲的‘冷’。

常年活跃在战争前线的精灵士兵很容易就认出来，这里这个深深藏在地底下的晶石天幕坑一定死了非常非常非常多的生命体。千百年的时间在此逝去，死体与血肉很多都锈到了钢铁坑洞中，未知体活化这些钢铁血脉之蛇时，所有逝去的生命都重铸为钢铁巨蛇的一部分。

阿弗洛狄德的王座铸在一座可能死了超过千亿人口的活人坑中，过去虫族鬼神般的力量强化了新历新生代幻想种与旧臣间的恐惧，他们觉得这里的冷是死者的怨气，恨意，恐惧与诅咒凝成的怨毒，经久不散的死亡盘踞在此，等待、等待、等待着下一份祭品的到来。

“陛下。”一位稍微年轻一些，对过去不算清楚的精灵骑士长靠近行礼，“您…也许，我们该召来更多的士兵与您前行。”

另外一位骑士长悄声上前，同样道：“即便不看可能还存活的虫族士兵，面对未知文明的只能造物，我们所培育的魔法生物骑兵队也许能够更占优势。”

“陛下您的力量强如晨曦，月华星辉与您同在。死星的防护罩对您来说只是一枝随时可撩开的树叶，恳请您唤来更多亲族，让我们为您举起剑与盾，开疆扩土。”

“未知科技体一定在天幕广场做足了埋伏，阻止您的靠近。”

不，不是这样。站在星台落地窗前的盖亚文拉法想。死星的防护罩其实根本没有拦他，或者说，不夜星根本没有阻止纽文兰号的进入。

他们能进来是因为纽文兰号的庇护，还有……

盖亚文拉法抬手挥退随从军，骑士长们互相对视一眼，颔首行礼退下。不过盖亚文拉法知道，他们退下还会再继续商量着试探的底线。

敬重却又如此多心眼，真是可爱又愚蠢。

盖亚文拉法看着自己左手拇指上的戒指，那是一枚暗淡的绿宝石，大小如鸽卵，秘银为托底，近黑的猩红水晶做花枝，装饰的花枝做得很僵硬，如同蜘蛛的脚。这枚宝石权戒戴起来像是拇指上躺着一只晶石蜘蛛，原本该是剔透的绿宝石乌沉发黑，内部还有一条深深的裂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