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过了一会,身后的亲族还没离去,盖亚文拉法才又说:“他们跟不进来,这颗星球对那群废物可没有那么宽容。”
“陛下…”精灵执行官的声音很轻,“…大家都很关心您。”
盖亚文拉法没有说话。
“您…”执行官的声音里有小心与犹豫。
盖亚文拉法知道他们在担心什么,无非就是故地重游,过去的记忆如果浮现,身为王的‘盖亚文拉法’会如何愤怒,如何羞愧,如何耻辱。也许还会因为过去记忆的影响,重新卷入虫族星系的纠纷,又或是对现在的新历虫族低头?还可能是因为记忆而顾及那位大人的后代?最严重的猜想指不定是害怕‘盖亚文拉法’再一次对虫族俯首称臣。
亲族在担心他生气,担心他难过,担心他悲伤于命运曾对他的残酷。
……也许,更是担心他曾忆起过去那位公爵对他所流露的东西。
生怕那点东西毁掉现在的盖亚文拉法。
盖亚文拉法能够预算推演出同时代亲族们担忧的东西是什么,但对其中的敬畏与担忧却怎么样都无法带入,他缺失遗忘的东西太多,以至于有时候连亲族关于情感流露的想法都搞不明白了。
怎么会呢。
现在的我和过去的我完全不一样,对于新纪元的虫族除了臭虫,没有更多想法。
旧历的虫族于现在的时代不过一捧沙砾,旧时代的余晖连一片星域都无法照耀,他们…虫族,还剩什么呢?
要说幻想乡清高到不在乎整个死星遗迹重现是不可能的,但要说盖亚文拉法个人很在乎整个死星,也不尽然。他唯一想要的只有那尊塑像,至于塑像底下上百架休眠的硅基生物机甲,盖亚文拉法不是很感兴趣。
幻想种所有的力量体系都在他的脑子里,只要圣树不倒,魔法就不会消失。而魔法能够将无视质变守恒能量屏蔽一切信号,新历虫族到现在的没有真正在没有引导的情况下,自己摸到过幻想乡。同样,盖亚文拉法也不畏惧四级文明的硅基人。可他不怕和整个族群不怕又是两回事。许多利益纠葛在一起,不畏惧与不感兴趣就显得不那么纯粹了。
盖亚文拉法静静欣赏几分钟昔日的金色珍珠,对身后的亲族说:“不用担心我。”
“我不会在此地多留。”
精灵执行官问:“您打算一个人下去吗?万一是未知科技体的陷阱……!”
“就凭它?”金发的国王背对着亲眷,轻笑一声,精灵执行官垂下头,盖亚文拉法说:“连一片星域都出不去,五级文明?无稽之谈。”
属于幻想种的生物主权舰没有选择在光洁空旷的星港停靠,舰队剑指阿弗洛狄德的天幕广场,
重生的不夜星恢复了直播中曾出现过的样子,五光十色,万花筒镜像般地将所有建筑组合成一个目眩的迷域。但星球无人无声,哪怕‘活’过来,死气斐然,半点没有直播中的不夜星哪怕10%的大盛魅力。
幻想种的舰队只有国王所在的生物主权舰一艘进入,纽文兰号在这座死寂又璀璨的城市上空缓缓航行,舰内不少年轻的精灵都在星台附近往下看,看这座鼎盛宇宙城。窃窃私语,感叹称赞悄悄绽于眉眼间。
随队的精灵中有不少和盖亚文拉法同时代的精灵长老,对于故地重游他们面无表情,没有半点动容,璀璨与光辉的宇宙中心之不夜星城对他们来说,是一个深深的血坑,里面铺满了同族的血与泪,他们的命运曾在此断连。
纽文兰号在唯一的舰长,也就是国王的操控下,精准地飞向天幕广场。天幕广场藏在不夜星一处人造成的景观峡谷的裂缝中,无数钢铁的蛇盘踞在此,密密麻麻,如万蛇之坑。
到这里纽文兰号就进不去了。
盖亚文拉法控制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