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呼吸明显乱了节奏，胸膛剧烈起伏着。他别开视线，声音干涩：“你……你到底想怎样？”

棠又眠得寸进尺地拽了拽他的手腕：“留下来陪我。”

油灯“啪“地爆了个灯花，周聿泽像被烫到般猛地抽回手，后退两步撞到了身后的木柜。柜子上一个陶土罐子摇晃几下，眼看就要掉下来

“小心！”

棠又眠下意识扑过去想接，却忘了脚踝的伤，整个人向前栽去。周聿泽眼疾手快地一把揽住她的腰，另一只手稳稳接住了罐子。

两人瞬间贴得极近，呼吸交错。棠又眠能清晰看见他瞳孔里自己的倒影，还有他额角渗出的细密汗珠。

“这里面是什么？”她故意凑近他耳边轻声问，“你的小秘密？”

周聿泽手一抖，罐子差点又摔了。他慌乱地把它放回柜顶，结果用力过猛，罐子倾斜，哗啦啦倒出一堆东西

彩色玻璃珠、干枯的野花标本、几枚造型奇特的石头……

棠又眠弯腰想去捡，就在这时，远处突然传来一声枪响，惊起林中飞鸟。

周聿泽脸色骤变，迅速吹灭油灯，一把将棠又眠护在身后。

“别出声。”他压低声音，肌肉绷紧得像张弓，“有人来了。”

第122章 妻子，我的

“怎么了？”

棠又眠低声问道，温热的呼吸喷洒在他的后颈。

周聿泽父亲的工作很特殊，对于他的家人而言，这份工作是一把时刻悬在头上的剑毒贩会疯狂报复。

因为这层原因，他对枪声格外敏感。

但好在，外面是个猎户。

他微微松了口气：“没事，是猎户。”

外面天已经黑了。

周聿泽突然觉得自己惹了个麻烦：天这么晚了，派出所肯定来不了。如果她不是坏人，自己留她一个人在这深山老林，棠又眠这么娇，指不定会有什么危险。

思及于此，他叹了口气。

“你先在这等我，我过会儿来找你，知道吗？”

无师自通地，他摸了摸她的头发。

唔，手感好好。

“乖，最多两个小时我就回来了。”

少年跑回家，没有告诉父母自己捡了个女人的事情，拿起两个饭团就要走。

“唉聿泽，这么晚了你去哪？”

身后，周聿泽的母亲一脸关心。

“老屋那边有窝野兔，我去看看。”

说罢，他头也不回地跑了出去。

“这孩子。”

周母感慨了一句，无奈地摇头。

周聿泽七岁妹妹周敏玉在饭桌上吃的正香，小短腿一晃一晃的：“哥哥厉害，会挣钱给敏玉买饼干吃。”

半个小时后，周聿泽跑到了爷爷留下的老屋前。

“吱呀”

他轻轻推门，眼睛很快就适应了屋子里的黑暗。

月光从窗缝漏进来，在地上投下细碎的光斑。周聿泽轻手轻脚地关上门，怀里还揣着两个温热的饭团。

“棠又眠？”他压低声音唤道，眼睛在黑暗中搜寻着她的身影。

角落里传来衣料摩擦的窸窣声，接着是少女软糯的回应：“我在这。”

少年循声走去，借着月光看见她蜷缩在竹榻上，怀里还抱着他留下的外套。心里突然柔软几分。

“饿了吧？”他蹲下身，从怀里掏出用油纸包着的饭团：“我阿妈做的，趁热吃。”

棠又眠接过饭团，指尖不小心碰到他的手背。周聿泽像被烫到似的缩回手，耳尖又开始发烫。

棠又眠不饿，也不困，她轻轻将饭团放在旁边的矮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