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干什么”安娜的尖叫戛然而止。

针头精准刺入她的颈动脉，周聿泽将剩余的药液全部推了进去，动脉远比静脉药效发作地更快，安娜的眼球立刻充血，挣扎的力道明显减弱。

“最后……机会……”周聿泽的声音比西伯利亚的寒风更冷，手指按在她颈动脉的穿刺点上施加压力，“解药。”

安娜的嘴角抽搐着，右手颤抖地摸向腰间的小包。周聿泽一把夺过，从里面翻出一支蓝色药剂。

他咬开针帽，毫不犹豫地将药剂注入她的颈部静脉。

忽然，棠又眠瞪大了眼睛尖叫：“不要！”

还没等周聿泽反应过来，锋利的匕首便已贯穿了他的左胸。周聿泽的身体猛地一颤，匕首的寒光在他胸前闪动。

一口鲜血从他嘴角溢出，顺着下巴滴落在胸前的衣襟上。

“周聿泽！”棠又眠瞳孔骤然缩紧，挣扎着想要阻止，却被他死死按住手臂。针管中的蓝色液体在灯光下泛着诡异的光泽，一点点推入她的静脉。

“别动……”周聿泽的声音带着血沫，左手却稳如磐石，“很快就……好了……”

直到周聿泽蓝色液体全部注射进棠又眠的身体，安娜突然爆发出一阵歇斯底里的大笑，她踉跄着后退，眼中满是大仇得报的快意和泪水：“蠢货！我给她注射的只是生理盐水！”

她扭曲的脸上露出胜利的狞笑，“而你刚刚注射的'解药'……才是真正的神经毒素！”

周聿泽的身体骤然僵住。针管从他指间滑落，在地上摔得粉碎。

他的瞳孔剧烈收缩，看着棠又眠颈部的注射点开始泛起不正常的青紫。

“你！”

“周聿泽，记住，是你亲手杀了你的爱人！”

下一秒，安娜将手枪口塞进自己嘴里，毫不犹豫扣动了扳机。

周聿泽的世界在那一瞬间陷入死寂。

安娜的尸体轰然倒地，但她的狂笑声仿佛仍在仓库中回荡。

门外的埃利亚斯听到声响，赶忙跑进来，眼前的场景深深地震撼到了他：

周聿泽踉跄着将棠又眠搂在怀里，胸前的匕首随着动作更深地刺入，他却感觉不到疼痛一般。

“棠棠，棠棠……”

男人无措地呼唤着她，泪水将睫毛沾湿成一片，声音破碎得不成样子。棠又眠瞳孔开始不自然地扩散，那对盛满温柔的眼睛，此刻正一点点失去焦距。

“周聿泽，我……好冷……”声音微弱如蚊呐。青紫色的血管从注射点开始蔓延，在她雪白的颈部绘出诡异的纹路，宛如冰裂纹的瓷器。

周聿泽将她搂得很紧，仿佛要把她揉进骨血里。

埃利亚斯迅速拨打了急救电话。

周聿泽颤抖的手指抚上那些纹路，鲜红的血渍在她肌肤上绽开凄艳的花。他能感觉到她的脉搏正在变慢，像即将停摆的钟。

“看着我……他撕下衬衫下摆，死死扎住她上臂试图延缓毒素扩散：“棠棠……求求你……不要丢下我……”

第119章 梦

棠又眠的目光涣散地落在他脸上。她的嘴角突然扬起一个极轻的弧度，右手缓缓抬起，指尖触碰他染血的脸颊。

“照顾好妙安……”她的声音轻得像羽毛。

“不……你看着我，我要你活着，不要睡，我求求你，不要睡……”

周聿泽忍不住咳出几口血，哭的像个孩子。他死死抓住那只手贴在自己心口，却感觉她的体温正在飞速流逝。

仓库外突然传来杂乱的脚步声。刺眼的探照灯穿透铁窗，在两人身上投下斑驳的光影。棠又眠的瞳孔在强光下收缩了一瞬，又迅速放大那是神经毒素发作的征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