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先生没有办法,为了争取时间他只能谎称您怀了身孕。”

“为了不让安娜小姐起疑心,他必须装出不在乎您的样子。”

“后来,您将戒指扔进壁炉这件事激怒了安娜小姐,周先生意外得知您已经怀了身孕,为了保护您,他买下康卡公寓,让颂拓先生和我一起搬过去照顾您。”

江玉秀的话里带着嗔怨:“不然为什么,那间公寓会如此合您的眼缘,因为……因为里面每一件家具都是周先生安排的。”

棠又眠此刻只觉心如刀绞,她捂住耳朵用力摇头。

“你不要说了!”

“我永远不会忘记毒蛇爬到身上的滋味”,棠又眠嘴唇颤抖着:“而这一切……全都是拜他所赐!”

江玉秀抬手擦了擦眼泪,咬牙说道:“夫人,如果没有那些蛇,您早就死了!”

此话一出,棠又眠脸上闪过茫然。

江玉秀呜咽着说道:“您恨周先生,恨他允许安娜小姐用毒蛇吓唬您,可您有没有想过,如果没有这些蛇,安娜小姐会直接剖腹取子!”

“安娜小姐发现您有了身孕,想要等到月份大了,直接……直接把孩子从肚子里剖出来,周先生得知了她的想法,为了保护您,他只有出此下策……”

为了不让安娜察觉出棠又眠在他心里的重要,周聿泽主动告诉安娜说摧毁一个人的意志比折磨肉体更残忍,也更快活。

“周先生自己准备了一些无毒的蛇,可是被安娜小姐发现了,她勃然大怒,让手下将那些蛇通通换成有毒性的,目的就是要您被那些毒蛇硬生生毒死!”

“是周先生偷偷拔去了那些毒蛇的牙,确保您还有一条活路……”

“姐姐,周先生为您做了这么多,可他从来没有告诉您!”

“这三年来,他日日筹谋为您复仇的事情,从没有忘记!”

棠又眠忽然想起周聿泽左臂那些刀口整齐的伤疤。

原来,那些自残的痕迹,是为她留下的。

江玉秀将一个盒子塞到她手中:“这是我从先生的书房里取出来的,是您的旧物。”

天鹅绒盒子打开时发出极轻的“咔”声,像是解开了某个尘封已久的秘密。

里面静静躺着两枚戒指的残骸。

棠又眠颤抖着拿起一枚,放到眼前仔细观看。

银制的枝条已经彻底变形,像一段被烧焦的枯枝,蜷缩成痛苦的弧度。原本流畅的花枝纹路被熔化成模糊的凹痕,表面覆盖着一层氧化后的灰黑色焦膜。

剩下几片尖锐的残晶嵌在银枝上,边缘泛着焦黄的裂纹。绿色水晶已经熔化成玻璃状的渣滓,黏连在银枝上像一片腐烂的枯叶。

另一枚戒圈彻底扭曲断裂,银质熔化成不规则的块状,表面布满气泡和裂痕。原本镶嵌的粉绿双色水晶已经分崩离析,形成一团丑陋的金属玻璃混合物,表面泛着诡异的哑光。

一时间,棠又眠又哭又笑。

这是当年,被她和周聿泽亲手扔进火里的戒指。

棠又眠的指尖抚过那团焦黑的金属,滚烫的泪水砸在戒面上。她忽然想起婚礼那天,周聿泽准备的戒指是和当年一模一样的款式。

“他……捡回来了?”破碎的尾音散在空气里。

江玉秀红着眼眶点头:“先生跪在炭灰里找了整夜……”

余下的话,她再也说不出口。

周聿泽啊周聿泽,棠又眠苦笑。

你也被困在过去了吗?

“病人家属在哪?”

医生疾步走过来。

“我是!”

“我是!”

莱昂和棠又眠异口同声道。

“我是来通知你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