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次，他用尽了毕生的克制力，打定主意放棠又眠走，给她想要的自由，遵循她的意愿，与她此生都不再有任何交集。

她在杜塞尔多夫表演，周聿泽也控制着自己不去打扰。

三天后，他感觉自己快要被这顾近乎疯狂的想念折磨疯掉，再看一眼。

就一眼。

就是这一眼让他发现了不对劲，立马派萨拉去查，这才知道，她是被霍夫曼掳走了。

周聿泽仍记得她被维克绑架时遭受的痛苦，想也没想地，他立刻带着人闯进霍夫曼的地下室。

什么利益，什么危险，什么霍姆海恩通通被他抛诸脑后。

那一刻，周聿泽只有一个想法，那就是过去的错误他不能犯第二遍。

病床上，棠又眠已经睡熟了。

看着她恬静的睡颜，周聿泽轻轻在她额头落下一吻。

第87章 地下红厅

第二天，埃利亚斯踉踉跄跄走到棠又眠病房门前。

房门后的帘子遮挡住了他的视线。

他抬手敲了敲门。

正在为棠又眠梳头的周聿泽听到动静，将梳子放下，下巴轻轻蹭了蹭她的鬓发，语气温柔：“我一会儿回来。”

棠又眠点头。

病房外，埃利亚斯神情怪异：“你废了他一条胳膊……”“他声音微微发颤，却下意识摩挲自己曾被霍夫曼折断过的左手腕。

周聿泽脸上没什么表情，仿佛只是随手做了一件稀松平常的事情。

埃利亚斯用力抓了抓自己的头发：“周聿泽，你有没有想过，他是我父亲辛辛苦苦培养的继承人，你动了他……”

后者面无表情打断他：“我不管他是谁，也不在乎他背后有谁的势力，对我有什么影响，我只知道，他伤害了我的妻子，我的爱人。”

看着他如此坚定，埃利亚斯叹了口气。

“我父亲不会善罢甘休的。”

“那我奉陪到底。”

接下来，谁都没有说话，空气安静至极。

“你还有事吗？”

埃利亚斯欲言又止。

“我父亲今晚想和你在会馆谈谈。”

“知道了。”

周聿泽转身欲走，埃利亚斯在身后提醒：“他最近见了其他十五州的人，你要小心……”

周聿泽关上门。

见他回来，棠又眠神情有些紧张：“是有什么事吗？”

男人眼底未散的戾气瞬间融化成棠又眠熟悉的温柔。他摇头，将她抱到自己腿上：“晚上陪我去吃个饭吧。”

“去哪？”

周聿泽将下巴搁在她的肩上：“霍姆海恩的会馆。”

听到霍姆海恩这个名字，棠又眠转身，一脸认真的看着周聿泽的眼睛：“我又给你添麻烦了，是不是？”

周聿泽微微一怔，而后揉了揉她的脑袋，嗓音带着些无可奈何：“棠棠，他动不了我。”

棠又眠看着他颈侧的一道伤疤，察觉到她的担忧，周聿泽轻轻握住棠又眠的手腕：“放心，今时不同以往了。”

他不会为任何事情让棠又眠受委屈，也不会让任何人敢动伤害她的心思。

棠又眠秀气的眉头微微蹙起：

以前，什么以前？

但她只是静静看着周聿泽，没有追问。

她不确定，自己现在有没有窥探他过去的资格。

她也不明白，自己现在对周聿泽是什么感情。

下午，周聿泽为她带来一条裙子。

冰川银蓝的颜色，冷冽而高贵。

裙摆采用液态感丝绸，从腰际的淡蓝逐渐过渡至裙尾的透明白纱，仿佛冰层融化，流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