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在害怕。

她讨厌自己了吗？

“你……”

周聿泽喉结不自在地滚动。

“你的伤，好些了吗？”

棠又眠点头：“好多了，谢谢周先生挂念。”

看着站在原地不动的周聿泽，她十分不解：“周先生还有什么事情要说吗？”

下一秒，棠又眠的膝盖便被一个奶团子抱住。

棠又眠低头，与妙安大眼瞪小眼。

“是妙安啊。”

棠又眠笑着摸了摸他的脑袋。

在棠又眠看不到的角落，周聿泽紧张地呼了一口气。

“小妙安，你是想我了吗？”

妙安用力点头。

对于可可爱爱的妙安，棠又眠是不会设防的。

她拉起妙安的手：“快进来吧。”

而后，棠又眠抬眼看着周聿泽：“周先生，如果不嫌弃，您也进来喝口茶吧。”

话音未落，周聿泽已经抬腿走了进去。

“先换鞋吧。”

棠又眠拿了一双顾淮卿留下的拖鞋。

蓝色的，很明显和她脚上那双粉色的是一对。

周聿泽感觉自己胸腔有些发闷，但还是乖乖换上。

鞋码有些小。

不过也正常，顾淮卿身高182，周聿泽比他还要高大半个头。

棠又眠没有关门，为的是万一有什么不测，她能及时跑出去。

周聿泽看着这间装修简单却温馨的公寓。

和隔壁自己常年不见天光的房子形成了鲜明对比。

棠又眠正在泡茶。

一举一动都带着说不出的韵味与优雅。

大抵是连岁月都偏爱她，三年的时光并没有在她身上留下太多痕迹。

她依旧美丽，像一支初生的芙蓉。

反观周聿泽，头发花白，沧桑了不少。

“棠小姐先前有没有来过德国？”

棠又眠摇头：“没有。”

“是么。”

周聿泽慢慢摩挲着茶杯上的海棠花，嗓音听不出情绪。

似是庆幸，又像是失落。

棠又眠给妙安剥了一块葡萄味的糖果：“来，尝尝这个，我最喜欢吃这种糖了。”

妙安乖乖张嘴。

嘴巴粉嫩嫩的，像个小兔子。

棠又眠看了一眼周聿泽：“妙安和周先生长的很像，除了眼睛颜色不一样，别的哪哪都一样。”

周聿泽看着对面相处融洽的二人，心中弥漫着苦涩。

我倒希望他更像你一些。

他终究没有勇气说出这句话。

“周先生，怎么这么长时间我都没有见过妙安的母亲呢？”

周聿泽眼神黯淡：“她……她不要我了。”

棠又眠震惊了一瞬，而后立即道歉：“真是对不起，我不知道……”

周聿泽摇了摇头：“都是我活该。”

他觉得自己不能再待在这里了。

看着眼前自己想了念了千遍万遍的人，他多想立刻抱住她，告诉她一切，跪在地上求她原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