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就是这么着,王子胜却莫名其妙的,在入定醒来之后愕然发现,他,终于筑基了!

王子胜这次重修,筑基得居然比第一次还不明不白,第一次筑基时还能给门里的小师弟们讲讲心得体会呢,这一次,王子胜自己都糊里糊涂的,连到底是哪时哪刻筑的基都说不清,何谈其他?

但无论如何,终于筑基了,王子胜也是心情大好的。

不管日后凝不凝得成金丹,好歹又得了千年寿命,想来总够找到途径回归碧落崖罢?

虽说师尊太黏糊、师兄好幼稚、师弟们尤其闹腾,碧落崖外那些个总爱拿他看稀罕的师兄弟们尤其烦人,可到底,那里才是……

故乡。

故土难离乡音难忘,就是修行人,也总还有个眷念难舍的故乡。

此时终于回乡有望,哪怕所望者遥遥难期,王子胜也是欢喜的。

连看到皇帝穆小七,都难得和颜悦色了起来。

47第 46 章

皇帝最是个霸道的,除了在嫡兄跟前儿还有几分和软,就是对着嫡母所出的幼妹,也不见有多少耐心,尤其看不得她仗着年幼得宠,每每爱要兄嫂的强儿,否则他作为先帝元后跟前儿养大的半个嫡子,也不至于落得个嫡长公主在先太子死后,宁可与继后母子亲近、也不与他这个好歹还算一母养大的哥哥好了。

如今嫡长公主也只落得个府里静养抄经的下场,据说还三日糊涂两日病的,只比平王好上那么一点儿,且没病逝,嫡出的女儿庶出的儿子也都好好儿的,不说嫁娶高低爵禄几何,总比平王家接二连三病逝了的儿女强些儿,惟比不得日渐消沉却依然好好儿在慈安宫佛堂里头修行的先皇太嫔戚氏罢了。

却说皇帝这么个性子,也难为他对王子胜不知道是哪儿惹来的冤孽,给算计得足足半个月不管吃啥喝啥都是一股子酸醋味儿,也没真个生气,反而倒还要思忖是否哪儿惹了美人不快,思来想去,倒从这醋味儿上头寻了个因由来这吃醋的典故就是皇帝这样于诗书上头不甚精通的人,也是知道的。不过这男人嘛,时下素来如此,最是讲规矩不纳妾的人家,也没禁了通房小厮们的,再有歌伎舞姬伶人戏子各种点缀,也算不得什么。尤其皇帝三宫六院那是律法都定了的,哪日真独宠哪个时,才是捅了御史台的马蜂窝呢!再有虽皇帝虽不肯承认,其实也看出来了,王子胜就是日渐对他和软些,那心思也根本没往他一般儿的方向绕。因此皇帝浑不将这吃醋的典故往自己身上揽,只细想一回中招的人,出他不外乎太子;再想想素日里头王子胜待仁哥儿的亲近、和自打有了太子之后仁哥儿经常性偶尔疏忽他爹的作为……也自然而然的,不愧他多年沙场征战磨出来的利眼,果真儿不过尝上三两天醋味儿,就真相了一大半儿去。

于是磨砺起太子,自然越发理直气壮理所当然了。

如此磨砺了十余日,看太子眼圈儿都泛出浓墨之色来了,皇帝其实也已经察觉出那酸醋味儿后头的好处,自个儿神清气爽的,又命亲信的几个御医给自己和太子都把了脉,都说脉象极好,皇帝一个大男人,于外表上头并不看重,只要不是他准备拖到床上按住办事的,谁管他容貌如何呢?

只虽皇帝不觉得太子眼圈儿那般如何,却抵不过皇后到底还是慈母心肠,不过问外事不等于不关心儿子,何况这还是个她为了夫婿大业,早早儿不过满月就狠心送进京里头来的?且至今还是她腹中所出唯一一个孩儿呢,哪能不心疼?这一日两日的,眼看着太子眼圈儿边上的都从淡青成了浓烟熏过的模样,皇后虽也听得御医只说无事,但她妇人心细,比起隔了肚皮的医者,也更愿意相信自己的眼睛,因此少不得寻皇帝说几回。

皇帝一辈子就只爱沙场的痛快,如今当了皇帝且还想着等太子再大两年、可以监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