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放下车帘,收回视线。也不知道是前儿史鼎张久陪同皇帝来后,和王家说了什么,又或者真的只是单纯如门子所言,因今日请的都是舅老爷姑老爷一类的贵亲近朋,又是太太给王家添女的大喜……总之,太子进王家,虽乘坐的只是简简单单一匹马拉的翠幄小车,也顺顺利利从正门被迎了进去。

正好史鼎这个正经舅爷,才下了朝就赶过来了,此时正帮着妹婿待客,见得太子居然亲自来了,心里一跳,但见太子一身简简单单的淡青绣翠竹的普通长袍,全身上下没半点杏黄饰物不说,连腰间的玉佩也是普通的形状,自然也明白几分,赶忙拦在其他两位史舅爷失言直言笑迎上去:“穆七爷也来了。”又转头给他两个兄长介绍:“大哥、三哥,这是我早年在军中上司的公子,族中排行第七。”

史鼏史鼐虽也都是将门出身,却是侯门嫡子,虽心下震惊,但史鼎一说,他们亦是闻歌知意,脸上只遍了数遍,就迅速低头躬身,神色恭敬却没行大礼,只说:“见过七爷。”

太子随意点点头,恰好王子腾也过来了,要学着舅兄堂舅兄躬身问候一声七爷,太子却几步迎了上去,一手拉住他身边跟着的仁哥儿,一手拦住他,自己反笑着点头致意,又将皇帝让他捎带过来的玉环拿出来,只说是他家阿父给姐儿的贺礼,还特特解释过阿父恰好有要事方不得来,后也不管王子腾双手接过那对玉环时,如何诚惶诚恐受宠若惊,便要拉着仁哥儿去寻王子胜,不妨仁哥儿今天却是领了大任务的

他爹是个“万事不理”的,原王子腾魂不守舍时帮着一道儿在院子里等消息也就罢了,现在王子腾虽说在仁哥儿眼里依然是“身子虚弱”的,却也已经振奋得满面红光的,王子胜可就不耐烦出来待客,哪怕所谓客人不过是两家舅兄妹婿并他自己的丈母娘罢了……

王子胜虽是被王子腾一再挽留、给仁哥儿一再撒娇,不至于泰安姐儿一落地,就又跑回家庙里头去,可也只在佛堂里头坐着,美其名曰要将好消息也说与老太爷老太太知道!

如此,仁哥儿作为东府除他爹之外唯一的男丁,可不就该辛苦点帮忙伯父待客?就是见了小七心下高兴愧疚,也没得呼啦啦扔下他伯父一人跑了的道理啊!

是以,太子虽十分热情,一见面就拉起小家伙的小胖手,亲亲热热地说话,又是悄悄儿说虽然他阿父偏心眼儿忘了,但他可没忘了最可爱的仁哥儿,那清凉避暑的玉佩儿,他也给他带了一块来,虽只是不及皇帝给王子胜那块儿一半大的玉坠儿,清凉的效果却也极好,且雕工绝对精致;又是小声儿问到底他原先和他说的要紧事儿是什么?那日泰安姐儿出生时慌乱,他阿父家中又忙,一看这边安顿下来就携裹着他回了,都没来得及和他细说那事儿可要紧不?他昨儿没过来,可没误了仁哥儿的事罢?

作者有话要说:所以,这只不是凤哥儿,贾琏都还没出生哩

42第 41 章

一连串儿的,问得前儿歇下来才想起又没让爹爹给媳妇儿防毒神水、这两夜辗转反侧焦心不已的仁哥儿,心中的愧疚都快溢出来了。可他是男子汉,在小七哥哥的事儿上头疏忽了已经是大错,如果再因此懒怠了作为王家男丁的职责,可不就是错上加错了吗?当下就想让人引着穆小七往佛堂找王子胜去,自己依然留下来待客,却不想穆小七背了翻了一番的功课也要特特过来参加这王偗的洗三,可并非真看在那是他皇父亲自取名送字的荣宠上,也不是光为了给他皇父传递小玩意、讨好美人儿的,对于单独和王子胜见面其实没啥大兴趣有那功夫看一个不显露时也就平平中人之姿的男人的脸色,还不如留下来陪仁哥儿待客,也好适时指点一二呢!

太子惦记着他才给仁哥儿上了不到三刻、就将小家伙吓得不轻的“功课”,虽说记着要小心和软些,别又一次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