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夜里她破釜沉舟,到唐氏跟前哭诉了一场。
虽在薛赜礼跟前得了个好,可唐氏见识过内宅里所有的阴私手段。
她的这点小伎俩,怎么可能瞒得过唐氏。
所以苏莞丝不敢再闹出什么事端来,防止惹恼了唐氏。
“姑娘也太小心了些,您还病着呢。”云枝道。
苏莞丝勉强一笑道:“无妨,大夫不是说我没事了嘛。”
薛赜礼也不在松柏院内,苏莞丝执意要走,云枝只能一边搀扶着她,一边央求别的丫鬟替她们收拾行李。
这时的云枝还不能理解苏莞丝的用意。
她想,世子爷明明表露出来了对姑娘的在意,甚至让姑娘去松柏院的偏屋里养病。
姑娘很该好好享受这等优待,就算要走,也要等身子好全了再离开。
后来云枝嫁了人,为丈夫生儿育女,与公公婆婆同住一个屋檐下后,才忽然想明白了。
原来,姑娘是早早地就看明白了一个道理:这世上的人里,除了自己,谁都靠不住。
永远不要在软弱的时候去依赖一个人,与其依靠别人,不如自己自立自强。
姑娘费尽心机攀附世子爷,想嫁进薛国公府做世子夫人,想飞上枝头变凤凰。
可她从来没有生出过要依靠世子爷的心思,不会将自己的心原原本本地交付给世子爷。
*
苏莞丝这一病,连着三四日都没有去给唐氏请安。
原先唐梦蝶与她约好了要去庙会里玩耍,也因为苏莞丝的病而搁置了。
她难得歇息,养病的同时沉下心来研习了诗集。
苏莞丝年幼的时候只略微学过几个字,在诗文一事上并不精通。
可她知晓薛赜礼最倾慕苏妙嫣的才华,这说明薛赜礼并不喜欢不通诗文的女子。
为了弥补自己的不足,苏莞丝只能在背地里多下功夫。
除此以外,薛赜礼还调了两个丫鬟来照顾苏莞丝,一个叫红茹,一个叫红雨。
两个丫鬟都是难得的伶俐人,说话做事都很讨苏莞丝的喜欢。
至此,这月华阁才算是真的热闹了起来,有了闺秀所居在其中的气派。
云枝见苏莞丝很沉得住气,养病的日子里不是看书写字,就是在庭院里摘花养草。
趁着红茹与红雨不在跟前,她就问:“姑娘怎么都不问问世子爷的近况?”
“为何要问?”苏莞丝反问云枝道:“翰林院事务繁忙,大表哥必然是劳累极了。”
“可世子爷已有十来日不来月华阁瞧姑娘了。”云枝颇为担心地说道。
谁知苏莞丝瞧了她这副忧心忡忡的模样,却只“噗嗤”一声笑道:“你这话说的,好似规定了大表哥每隔几日就要来瞧我一趟的意思。”
云枝嘟囔着嘴道:“姑娘又取笑奴婢。”
瞧着云枝闷闷不乐的模样,苏莞丝这才收起了笑意,只道:“我一不是大表哥的妻子,二不是他的妾室,说到底只是他的一个远房亲戚而已,他为何要来瞧我?”
“可是姑娘……”
苏莞丝笑着说:“云枝,我和你说过很多次了,这世上很多事都不能一蹴而就,你要放宽心。”
薛赜礼想来月华阁的时候自会来瞧她。
不来,也并不代表苏莞丝失败了。
起码,这段时日薛赜礼也没有去葫芦巷瞧苏妙嫣。
他一回府,就是窝在书房里闭门不出。
苏莞丝拿不准他的意思,却知晓这种情况对她而言不算坏。
起码,那一夜的高烧不退,让苏莞丝明白了自己在薛赜礼心里是有一席之地的。
只是到底占了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