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何况,那个人还不是苏妙嫣。

他的所作所为在话本子里不就是薄情薄义的负心汉?

最要命的是,哪怕如此,薛赜礼依旧不可自抑地被苏莞丝吸引。

得知她病了,他马不停蹄地赶来月华阁。

得知她拖着病躯来了荣禧堂,薛赜礼又拍马追来。

在听墙角的那一瞬间,薛赜礼的心仍在饱受道德的谴责。

他不该对苏莞丝生出那些情愫来的。

所以,在听到苏莞丝有要紧的事要与唐氏说时,他自暴自弃地想:若表妹有几分攀龙附凤的心思,做事过分一些,自私一些,不要那么纯善懂事。

他是不是就可以不痛苦了?

可惜,事与愿违。

苏莞丝与唐氏说的是,她要遵照亡母遗愿回江南嫁人。

她真的想回江南,而且还是在将清白的身子给了他后,决定另嫁他人。

屋内的唐氏也震惊极了:“你这孩子,说什么胡话呢?”

“这些年仰赖舅母与大表哥的照顾,莞丝心里不胜感激,等回了江南后,莞丝定会在清祖菩萨跟前为您诵经祈福。”

苏莞丝言语迫切地,好像明日就想回江南一样。

唐氏:“可你不是要……”要做礼哥儿妾室的吗?这一出戏又是什么意思?

唐氏话语未出口时,薛赜礼却迈着英武的步伐进了内室。

他的突然出现,打了唐氏与苏莞丝一个措手不及。

“礼哥儿,你……”

“母亲。”薛赜礼没忘记规矩,先唤了唐氏一声,而后才走到了苏莞丝跟前。

苏莞丝跪在冰冷的地砖上,抬起头,觑见男人衣摆上绣着的金丝细线,面上惊讶,心里却在庆幸着:

这一次,她又赌对了。

“大表哥。”苏莞丝盈盈怯怯地低下头,仿佛做错事的孩童,根本不敢直视薛赜礼。

薛赜礼打量了苏莞丝一通,连自己也没有察觉到自己的语气变得十分温柔:“你还病着,不必急着回江南。”

苏莞丝没有听到自己想听的话语。

她擅长欲擒故纵、以退为进,如今还拿不准薛赜礼的心意。

所以她说:“这两日我总是梦到娘亲,她死之前最放心不下的就是我的婚事,那……那秀才为人很好,想来也会妥善待我。”

唐氏冷眼注视着一切,没有贸然插话。

薛赜礼听了这话,脸色变得有些难看:“你在薛国公府住了这么多年,与那秀才并没有接触过,怎么就知晓他为人好了?”

唐氏细细琢磨了薛赜礼这番话,竟琢磨出了点酸涩的醋意来。

果不其然,苏莞丝执拗地说:“娘亲为我定下的婚事,想来是不会有错的。”

薛赜礼愈发不悦:“什么娘亲为你定下的婚事?婚书在哪里?定亲信物在何处?你们可曾交换过庚帖?”

一连串的疑问砸在苏莞丝身上,霎时让她哑口无言。

就在屋内陷入一片死寂时。

唐氏终于出声为苏莞丝解了围:“好了,你是养在我们薛国公府的姑娘,又没犯什么错事,断断没有让你一人回江南的道理。至于你的婚事……”

唐氏瞥了一眼薛赜礼,见他的脸色实在称不上是好看,便道:“如今谈这个为时尚早,你既是想你的娘亲了,过几日去普济寺为她上一炷香就是了。”

唐氏这个长辈发了话,苏莞丝再不能反驳什么。

她踉跄着从地上起身,许是跪在了膝盖上的伤处,起身后站不稳,险些朝着前头扑去。

好在她身后的芍药眼疾手快,上前扶了她一把。

苏莞丝这才顶着一张没有血色的素白脸庞,朝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