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薛国公府的门风,还不用秦小姐来评议。”

冷不丁地,一道清润的男子嗓音在耳房门口响了起来。

苏莞丝听见熟悉的声音,不可置信地回头望去,这一望,便在灿灿日色下觑见了英武清朗的薛赜礼。

他墨发以东珠为冠高束着,配着一身淡色长袍,绣边衣摆潋滟着金丝细线,随着他宽阔的步伐浮起一阵阵矜贵与冷傲来。

非但是她惊讶,耳房内的所有贵女们都没有预料到薛赜礼会突然出现在此处。

太师椅里坐着的丹阳县主最是激动,她近乎痴迷地望向了门口的男子,一抹腾云偎霞般的羞红攀上了她的脸颊。

薛赜礼不顾男女大防,走进了耳房里屋。

他冰冷冷的眸光扫过在场的贵女们,而后则落定在秦容婉身上:“秦小姐的意思是,我家表妹偷了县主的白玉镯子?”

薛赜礼是浸淫官场已久之人,琥珀色的漆眸里只是凝着些审视的冷意,就足以让人通体生寒、害怕不已。

第42章 大表哥在意我。【大修】

面对薛赜礼极富压迫力的冰冷眼神,秦容婉后退了一步,卡在喉咙口的话语说不出口。

薛赜礼回身瞥了一眼唐梦蝶,而后一把攥住了苏莞丝的皓腕,道:“我们回府。”

他风尘仆仆地赶来了县主府的内院,不顾男女大防为苏莞丝出头,还当着众人的面要带苏莞丝离开这是非之地。

桩桩件件,都刺伤了丹阳县主的心。

她冷然地立在原地,眼见秦容婉与柳如烟都因薛赜礼的出现闭了嘴,便自己开口:“薛世子当我县主府是什么地方?想来就来,想走就走?”

丹阳县主许久不见心上人,不知下了多少次名帖请薛赜礼来赴宴,薛赜礼都不肯现身。

如今他好不容易来了,却为了府里一个寄人篱下的表妹而这般决绝地离去。

嫉恨与酸涩吞没了丹阳县主,让她不顾县主的体面,硬生生地出声喊住了薛赜礼。

薛赜礼松开了苏莞丝,冷着脸凝视着不远处的丹阳县主,嘴角一勾,露出一抹讽刺意味十足的笑容来。

只是被他这么盯着,丹阳县主就忘却了方才的怒火,羞意一点点攀至耳垂,再遍布整个脸颊。

要知晓她心悦薛赜礼已久,使出了十八般武艺,薛赜礼却连个正眼都不肯看她,今日还是头一回用这么灼热的视线盯着她。

丹阳县主被汹涌的欢喜冲昏了脑袋,心口有好几只小鹿在乱撞,整个人不可自控地开始期待。

可薛赜礼的视线只停留在丹阳县主的耳环之上,她佩戴的耳环也是白玉质地,与丢失的白玉镯子质地相同,都是太后娘娘赏赐之物。

这场故意栽赃人的计谋十分浅显,丹阳县主等人摆明了是在刻意污蔑表妹。

薛赜礼终于开了口:“第一,我们薛国公府教养出来的闺秀,是不会做出偷人手镯之事来。第二,随意污蔑人要讲究人证物证,仅凭县主身边的丫鬟以及您的狗腿跟班怕是不足以给表妹定罪。第三,太后娘娘赏赐之物如此贵重,县主自己未曾保管好,可见您对太后娘娘十分不敬。最后,薛某奉劝县主,不要再滋生事端,您就算是捅破了天去,薛某也绝无可能心悦上您。”

一时间,耳房内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

秦容婉震惊地看着薛赜礼的所作所为,简直不敢相信他敢为了个低贱的破落户而得罪了丹阳县主。

贵女们更是恨不得寻个地缝钻进去。

满京城上下谁人不知丹阳县主最是爱脸面,如今她被薛世子当众下了脸面,不知要在背地里发多大的火,她们这些围观者也没什么好果子吃。

众人都开始屏息静气。

只有丹阳公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