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老太太动作极快,立时让人将门房上的花娘请了过来。
去请花娘的人自然也是她的心腹,这么长的一段路,那人早已教好了花娘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
一进屋,花娘便跪地道:“回老太太、世子爷的话,昨日奴婢的确是瞧见了表姑娘的马车往葫芦巷的方向走去了。”
此时,薛赜礼心里仍存着一分希冀,他问花娘:“你可看清楚了,是府里哪位表姑娘的马车?”
花娘指了指苏莞丝:“自是苏表姑娘的马车。”
人证明晃晃地摆在薛赜礼眼前,便是他再不想相信,也必须开始怀疑苏莞丝。
薛老太太则是急切地要为苏莞丝定罪,只道:“人证皆在,丝姐儿,你可有什么好说的?”
苏莞丝满目惊惶,泪水蓄满了杏眸,当下只能摇摇头道:“我真的没有去过葫芦巷,也没有害过人。”
“空口无凭,你有什么证据?”有了人证以后,史依兰的气焰便愈发高涨了些,她颐指气使地质问苏莞丝道。
苏莞丝咬着唇,瞥了一眼史依兰,什么话都没有说。
也是因为她的沉默,让薛赜礼阖上了眼眸,将眼底的失望都遮掩住了。
“虽则昨日苏氏和史氏两人都去过葫芦巷,可如今还不清楚是谁下的药,不妨……”
薛赜礼这话还没说完,薛老太太便怒道:“我金陵史家满门磊落,断断不会教养出如此狠毒的儿女。倒是丝姐儿出身低微了些,做事爱钻营撒谎也是有的。报官就不必了,好歹亲戚一场,便派人将她送回江南吧。”
这话如一道惊雷般炸开在苏莞丝与云枝的耳畔,云枝瞧见史依兰趾高气扬的模样,忍不住开口道:“都这个时候了,姑娘还这么替史姑娘遮掩做什么?”
薛赜礼闻言,琥珀色的漆眸望向了苏莞丝与云枝。
薛老太太没想到一个小小的丫鬟竟然敢有胆子张嘴插话,立马就要让康嬷嬷等人上前赏她几耳光。
这时,苏莞丝流着泪将云枝护在身后:“老祖宗、大表哥。莞丝昨日真的没有去过葫芦巷,有民生巷的方家夫人为我作证。”
薛赜礼从扶手椅里起了身,走到苏莞丝身前,居高临下地睥睨着她:“如何作证?”
苏莞丝哽咽道:“昨日我吃了史姐姐送来的糕点,才出门没多久便腹痛难忍,只能就近停在民生巷,求助了一户人家让我进屋歇息一番,那户人家只有一个寡妇,大家都叫她方大家的。”
听了这话,薛赜礼立时让冬儿赶去了民生巷,询问方大家的是否有此事。
“糕点”二字一出,史依兰脸色陡然一白,只道:“你在胡说什么,那糕点里根本没有掺什么东西。”
话刚出口,史依兰便意识到了不对劲,想闭嘴已是晚了一步。
薛赜礼冷着脸问:“你为何要送糕点给苏家表妹?你方才不是说,是苏家表妹哄骗的你去了葫芦巷吗?”
史依兰哑口无言。
苏莞丝将一切始末说了出来:“昨日一早史姐姐身边的如玉带着一盒糕点来寻我,说想代她去葫芦巷探望妙嫣姑娘,还说史姐姐与妙嫣姑娘本就是闺中密友,两人一见便有说不完的话。”
“大表哥是信任我才让我去葫芦巷陪妙嫣姑娘,我不敢让大表哥失望,便想着与史姑娘一同去葫芦巷,这样既能让妙嫣姑娘与闺中密友团聚,又不会辜负了大表哥的一番信任。”苏莞丝望向薛赜礼道。
薛赜礼被她裹着泪意的眸子一盯,心口猛地一颤。
“然后,你吃了史依兰送来的糕点,就在民生巷那儿停了下来?”薛赜礼问。
苏莞丝点点头,又委屈又愧疚。
“是莞丝不好,若我没有吃下那糕点,必能按照大表哥的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