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两个嬷嬷忙递上了手里的两张薄纸。

薛老太太正要开口质问苏莞丝的时候。

她先发制人,回头问了眼薛赜礼,嗤笑道:“夫君,您不想亲自瞧一眼您妻子做蠢事的铁证吗?”

薛赜礼被她这话一激,立时从那婆子手里拿过了那两张薄纸。

短短几息间,薛赜礼的脸色便变得灰败不堪,那双琥珀色的瞳仁里斥满了震怒与失望。

薛老太太瞧见孙儿的脸色,心里愈发得意,只道:“我们薛国公府声名显赫了百年,最是爱惜名声与体面。谁知竟出了个如此厚颜无耻、蠢笨不堪的儿媳,私放印子钱不仅会损了赜礼的青云官途,更对不起祖宗们的在天之灵,今日便由我做主,将苏氏给休……”

“母亲。”薛老太太的话未说完,便被薛赜礼冷厉的一声怒喝给打断了。

薛赜礼眸中充斥着熊熊的怒火,只是这把火却不是冲着苏莞丝而去,而是波及在了一旁的唐氏。

唐氏……是了,今日的唐氏格外的安静,与往日里爱落井下石的模样全然不同。

薛老太太正疑惑的时候,薛赜礼已冷声对看好戏的邹氏与秦容婉道:“这是我们长房的家务事,二叔母和弟妹还是不要多管的好,我这就让人送你们回去。”

眼瞧着苏莞丝马上就要被休弃出府,就差临门一脚,邹氏与秦容婉的计谋就要得逞。

她二人又怎么肯在这个时候灰溜溜地离去?

是以邹氏便道:“虽说这是你们长房的事,可咱们说到底还是一家人,既是一家人何必说这样生疏的话……”

薛赜礼显然也是愤怒到了极点,不愿再虚与委蛇地与邹氏说场面话。

他便道:“我记得二叔母娘家的侄儿曾犯了事,是我去兵部尚书前打了招呼这才将这事给遮掩了过去。都是一家人,我也不想说难听的话,可二叔母也该明白我的底线在哪里……”

这话已是赤裸裸的警告,邹氏再不愿意,也只能在权衡利弊之后给秦容婉递了个眼色。

“母亲……”秦容婉还不肯离去。

邹氏忙攥住了她的衣袖,连拉带扯地将她带离了福寿堂。

其余的闲杂人等也都被薛赜礼一一屏退。

薛老太太不解其意,只以为薛赜礼是在保全苏莞丝的面子,更不想休了她。

她便道:“礼哥儿,你可不能心软,这后宅里的女眷要多么蠢笨才能做出放印子钱这样的蠢事来,若是被人不怀好意地捅了出去,非但你的官职不保,连我们薛国公府百年积攒下来的名声与威望也会毁于一旦……”

苏莞丝嘲弄一笑,望向不远处发着抖的唐氏。

薛赜礼也正紧盯着唐氏,凝着怒火的眸几乎要将她凿穿。

“我也想休了她,只可惜父亲早已战死殉国,这世上再没有谁能名正言顺地休了她。”

说完,他冷笑着问:“母亲,您说儿子这话,说的对不对?”

第168章 往后她只需要随心做自己就好。

更深露重之时,苏莞丝才拖着疲惫的身躯回了松柏院。

云枝不肯回葫芦巷歇息,非要亲眼瞧见苏莞丝回松柏院后才肯安心。

苏莞丝回来后,笑着对她说:“事已成了,唐氏被世子爷送去老宅里颐养天年了。”

说是颐养天年,其实不过是变相地在惩罚着唐氏而已。

得知偷放印子钱的人是唐氏,而非苏莞丝后,薛老太太便两眼一翻,险些气晕了过去。

薛赜礼更是无比失望地质问着唐氏为何做下如此蠢事。

唐氏被逼吓得没了办法,只能流着泪将放印子钱一事说了出来。

唐家这几年只有清贵名声在外,内里却衰败不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