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去和刘婆婆说,让她在京郊一带候着,一撞上大哥哥,就领他去庄子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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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赜礼如丢了魂般在京城里寻找苏莞丝的踪影。
他在京城内熟人很多,一言一行都备受人关注。
为了苏莞丝的名声,他只能让护院和小厮们尽可能地隐蔽,但也要尽快找出表妹。
表妹是娇花儿一般的弱女子,身上也没有路引文书,连京畿一带都出不去。
再说以表妹过人的美貌,若是碰到了歹人,薛赜礼不敢再往下深想。
他驾着马穿梭在京城的大街小巷里,暗暗地查探消息。
只是查来查去,都没有人瞧见一个如花似玉的女子和丫鬟。
时间过去的越久,薛赜礼的脸色就越难看。
他心口猛跳,浑身上下的血液都在叫嚣着让他去寻史清兰算账。
她一定是说了什么极为过分的话,才会让表妹生出离开薛国公府的念头。
若是表妹有个三长两短……
薛赜礼压下心头翻涌着的嗜血恨意,忍着怒火继续寻找苏莞丝。
他在京城里遍寻不得,眼瞧着将近黄昏,城门一关,他就出不了京城了。
薛赜礼便立即出了城去了京郊。
才赶到郊外的官道上,便见凉亭处站着个极为眼熟的嬷嬷。
他仔细辨认一番,见那嬷嬷是曾伺候过雅铃的奶娘,便上前问道:“嬷嬷可曾瞧见一貌美的姑娘,她身边还带着个丫鬟。”
刘婆婆听见薛赜礼这话,立时松了一口气:“原来这姑娘还真是咱们府上的小姐,老奴就说她有些眼熟呢。”
听了这话,薛赜礼喜不自胜:“嬷嬷知晓她在哪里?”
刘婆婆点了点头:“老奴今日要去城里买些东西,就走到前头拐角处,就瞧见一个如花似玉的姑娘,身边还带着个丫鬟,那姑娘身子弱,走了没几步就坐在了路边休息,脸色煞白煞白的……”
刘婆婆每说一句苏莞丝的惨状,薛赜礼的心就如同被纠紧攥着一般苦涩不已。
他立刻打断了刘婆婆的话,只道:“嬷嬷,快带我去瞧瞧表妹。”
刘婆婆这才为薛赜礼指了路,带着他去了庄子上。
薛赜礼翻身下马后便冲进里屋,撩开帘子,瞧见云枝正跪在床榻怯怯落泪。
床榻之中,则躺着昏迷不醒的苏莞丝。
一见薛赜礼,云枝是又怕又高兴,半晌才道:“爷,您快救救我们姑娘吧。”
薛赜礼凑近一瞧,见苏莞丝脸色惨白无比,明明才几个时辰不见,她却好似消瘦了一圈。
她这么安静清冷地躺在床榻上,仿佛下一瞬就要如烟般随风消逝了一般。
“你也是糊涂。”薛赜礼撂下这句话后,便解下了身上的墨狐皮大氅,罩住苏莞丝后,将她一把横抱了起来。
云枝一边哭,一边担心着苏莞丝,道:“奴婢劝过姑娘的,只是姑娘说不能毁了世子爷的清誉,更不能阻碍了薛国公府与史家的婚事,也不能违背太太的吩咐,她离开才是最好的结局。”
云枝悲怆的哭声在寂静的屋内显得极为清晰。
薛赜礼脚步一顿,低下头瞥了一眼怀里孱弱的苏莞丝。
霎那间,心头涌起千万般的怜惜与不舍。
表妹想到了薛国公府与史家的名声,想到了唐氏的意愿,想到了他未来的前程。
怎么就是没有为自己想过呢?
她这半辈子已吃了这么多的苦,在薛国公府里谨小慎微地待着,对老祖宗、唐氏都是万般尊敬与孝顺,对史清兰等人也是挑不出错的恭敬。
可她这般与人为善,心善到总是为旁人考虑得失,换来的却是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