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赜礼仰慕苏妙嫣的才情,也遥想过两人成亲后琴瑟和鸣的温馨日子。
可惜,天不遂人愿。
苏家犯了事,苏妙嫣一夕之间从天之骄女变成了罪臣之女。
薛赜礼顾念旧情,费了许多手段将苏妙嫣从教坊司救了出来。
为了免她颠沛流离,薛赜礼将她安置在葫芦巷里,还派了不少丫鬟婆子伺候着她。
也是从那个时候开始,他与苏妙嫣之间的情谊变味了。
倒不是因为旁人的非议,只因,从前他回回去葫芦巷的时候,迎上的总是苏妙嫣的冷脸。
除了冷脸外,便是唉声叹气、感叹命运不公的抱怨。
渐渐地,薛赜礼就没有那么热衷于去葫芦巷看望苏妙嫣了。
他害怕看到苏妙嫣的眼泪,更害怕瞧见自己心里的不耐烦。
“不一样。”薛赜礼喃喃道。
他对苏妙嫣与表妹的情谊是不一样的,可为何不一样,他自己也想不明白。
薛赜礼唯一能肯定的是,与表妹在一起时,他心里既松快又高兴。
冬儿思索了好一会儿,才道:“奴才也不懂什么大道理,却明白心悦一个人是幸福的,不会让人不高兴。”
这话飘入薛赜礼耳畔,他默了许久,等到天边泛起鱼肚白的时候,他才合眼睡了一会儿。
短短的一觉,他梦到了苏莞丝。
梦里,苏莞丝只着一身薄如蝉翼的纱衣,香肩半露,映着影影绰绰的烛火,宛如神妃仙子般朝他莞尔一笑。
他站在原地不动,苏莞丝却伸出莹白的皓腕,攀住了他挺劲的肩膀。
雪软紧贴着他衣襟,轻轻一扯,春色便能入眸。
她眨着秋水般的明眸,吐气如兰地问:“大表哥,您不想.要我吗?”
薛赜礼从梦中睁眼醒来,瞥见衣衫上的痕迹,忍不住咒骂了一声。
在屋外伺候的冬儿本打算让人端来早膳,却听见里屋的薛赜礼说:“别让人进来,你……你去烧水,我要沐浴。”
冬儿一惊,只提醒道:“爷,来不及沐浴了,您要误了上值的时辰了。”
薛赜礼为人矜贵冷傲,便是沐浴这样的小事,也要精细得花上半个时辰。
“无妨,我动作快些就是了。”薛赜礼执意如此。
冬儿愈发好奇,他家世子爷究竟是怎么了,怎么晨起后执意要沐浴?
他不敢违抗薛赜礼的吩咐,立即去烧水,一番折腾后薛赜礼换了身新衣裳,才匆匆忙忙赶去了翰林院。
*
晨起后。
苏莞丝将薛赜礼执意送来的首饰们分门别类地放进妆奁盒里。
她赏了云枝两支金钗,红茹与红雨一人一支玉钗,都是成色不错的佳品。
云枝笑着道:“我们姑娘出手可真是阔绰,我听伺候史姑娘的如玉说,她当差几年才得了一支素钗呢。”
苏莞丝低眉一笑,笑意清浅温柔:“往后我们主仆四人就是一家人,我自该对你们好些。”
红茹与红雨更是感恩戴德,只道:“奴婢愿为姑娘大业效犬马之劳。”
苏莞丝笑着说:“说的这么郑重,都让我不好意思了。”
她存心要收买红茹与红雨,只是赏赐还不够,还要让两个丫鬟见识她的手段,全心全意地效忠于她。
“昨儿我让你们打听的事,怎么样了?”她问。
红茹:“老太太院里的小丫鬟说,这回来薛国公府的史姑娘在家中行二,名为史清兰,模样俊俏不说,在诗文上的才名更是响彻整个金陵。”
“这么厉害?”苏莞丝调笑般地问。
红茹点点头,道:“听伺候老太太的丫鬟说,老太太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