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位诗姨娘是国公爷未殉国前最疼爱的姨娘,因她出身良家,与宫里的诗贵妃是同族的姐妹。
所以哪怕国公爷去世了,唐氏也不能发卖了她,只能将她赶去老宅。
薛老太太这么恶心唐氏,等同于在唐氏心上扎刀,她自然十分恼怒。
薛赜礼听后也是一叹,半晌只说:“为了纳妾一事闹出这么多事端来,是我不孝了。”
那婆子一愣,听这话里似有隐情,不敢接话。
薛赜礼说完,便起身走进荣禧堂的正屋。
唐氏见了他,那眼泪就如决堤般往下落:“你祖母是要逼死我不成?因为宫里的诗贵妃,我连那贱人的一根皮毛都碰不得,她还要戳我的心肝,将那贱人接回咱们府里。”
她是越想越委屈,恨不得不顾体面地大哭一场。
薛赜礼听后只道:“是儿子思虑不周全,让母亲受委屈。既是祖母不肯,纳妾一事就作罢吧。”
话音甫落,唐氏都顾不得自己所受的委屈,拧起柳眉问:“你这是不想纳丝姐儿为妾了?”
薛赜礼眸光淡然:“儿不想因这事而闹得家宅不宁。”
唐氏听后心里还算熨帖,想着儿子总是心疼自己的,不愿让她受薛老太太的气。
“你祖母执拗,又一心想让史家女做你的正妻,她若存心使绊子,这事的确不好收场。”
对于纳苏莞丝为妾一事,唐氏心里并不是很着急。
只是苏莞丝暴露出来的心机与手段都深不可测,她害怕自己的儿子会着了她的道。
若是许了她妾室一位,她就再也翻不出风浪来了。
“我知晓你的意思,这事先往后放一放,我好好想个法子。”唐氏不肯松口。
薛赜礼却道:“儿子已经没有了要纳表妹为妾的心思,不用母亲多费心了。”
他面目冷冽,琥珀色的瞳仁里潋滟着几分不悦。
唐氏狐疑地问:“那你是什么意思?给她寻个夫家,添些嫁妆,将她嫁出去?”
忽然,薛赜礼抬眸望向唐氏,义正言辞地说:“不行。”
唐氏面色一冷,道:“那你想如何?”
薛赜礼知晓唐氏吃软不吃硬,只道:“儿子知晓母亲在诗姨娘那儿受了不少委屈,不愿让母亲难做,此事就先不提了。”
这话一出,唐氏泛着冷意的眸光立时柔和了不少。
她凝视着薛赜礼,半晌才说:“你祖母是黔驴技穷了,娘也不怕她。”
话虽如此,她到底没有再追问薛赜礼要怎么“处置”苏莞丝。
今夜晚膳,唐氏让薛赜礼留在荣禧堂用。
吃到一半时,唐氏道:“你舅父拿戒尺狠狠抽了蝶姐儿一通,罚她跪了一夜的祠堂,还送了一张五百两银票,以示对丝姐儿的补偿。”
薛赜礼搁下筷箸,点点头:“想来,蝶姐儿这回总能长长记性了。”
唐氏瞥他一眼,因为苏妙嫣这个心腹大患的存在,没有将话说的十分直白。
她只是提醒了薛赜礼一句:“普济寺这事里有许多说不清道不明的地方,你有没有想过,也许丝姐儿在其中也使了些手段。”
唐氏知晓薛赜礼有怜贫惜弱之心,那苏莞丝也有几分手段。
她并不是想让儿子厌了她,只是想让他有些防备之心而已。
没想到薛赜礼却淡淡地抬起眸,只道:“儿子知晓。那封信,还有蝶姐儿为什么会昏迷着与那花和尚躺在一起,这也许与表妹有些关系。”
唐氏一惊。
薛赜礼:“可儿子分得清是非对错,表妹从没有害人之心,只是在无可奈何之下选择了保全自己而已,她没有什么错,错的人是蝶姐儿。”
这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