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章(1 / 2)

当晚,噩梦缠身。

自那日之后她再未去找赵岫,他定然是忙疯了。

她送去的吃食皆被谷平生收走,未知他用没用。

杨舒桐不知赵岫是如何夜以继日案牍劳形,清明之后,命妇进宫带来的消息一日好似一日。

谷雨之后,朝政略松。

然,刑部牢狱复加,午门观刑日盛。

一日,杨舒桐收到了母亲的信,还有一个物件。

书信与上次无甚差异,但在信尾,写了一件事。

杨舒桐观其措辞,倒像是父亲所写。

垂拱十一年,先皇启运皇帝大病一场,未知其因,太医院院正力挽狂澜。此后,帝之况身日下。

然,当时太子未立,朝野心荡。

九皇子赵屽之母德妃盛宠不断,朝臣皆道九皇子聪敏好,德才皆备,当为太子。

德妃之父时任朱金紫光禄大夫,朝中二品大员,颇有建树。

刘贵仪之兄为中书令(一品,几乎是朝臣等级最高),可刘贵仪仅诞有淑福公主一女,膝下无子。

后,有人揭举沅婕妤殿中大行巫蛊之术,意图谋害当朝天子。事发第二日,沅婕妤畏罪悬梁,圣大怒,抄沅九族,仆从流放。

垂拱十三年,皇十三子赵岫易刘贵仪为母。

垂拱十五年,刘贵仪之兄因贪污谋私入狱,刘贵仪殁。

杨舒桐在书房从日起坐到日暮,清潭进来,见她满脸泪痕。

杨舒桐不知赵岫现在是否还愿意见她,她把书信封好,又取来那枚莲纹玉佩,一齐装入从前母亲装书信的鎏金木匣之中,往福宁殿去。

谷平生接过木匣送进去,杨舒桐候在殿外。

时节已入夏,晚间的风带着许多热气,扑得人面上滚滚。

杨舒桐径自走入偏殿,敞着门,又翻开那本《战国策》。

“温人之周,周不纳,问曰:客耶?对曰:主人也。问其巷而不知也,吏因囚之。君使人问之曰:子非周人,而自谓非客,何也?对曰:臣少儿诵《诗》,《诗》曰: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今周君天下,则我天子之臣。而又为客哉?故曰主人。君乃使吏出之。”

忽闻右殿大响,杨舒桐方寸乱矣。

之后,赵岫大病。

依旧不见杨舒桐。

夏至时,西夏党项族来朝,临走留下一女,名唤玉珠。

赵岫方好,便在福宁殿中召见了玉珠。

杨舒桐听完清浣禀报,便起身说要下厨。

/

福宁殿外,犹可闻殿内丝竹靡乐之声。

谷平生跪在杨舒桐面前,不敢言语。

杨舒桐忽然笑了一下,将谷平生扶起,推门进了福宁殿。

殿内香气熏天,杨舒桐使力将殿门一臂掼上,挥走一众乐手。

殿中,立着一红衣女子,薄纱覆面,直盯着杨舒桐。

赵岫未语,表情不明。

杨舒桐心跳极快,手中食盒如万斤之重。

“姑娘便是自党项而来的玉珠?”

红衣女子凝眉,双目盈盈,“正是。”

杨舒桐呼出两口浊气,手中食盒照着玉珠面上甩去,滚烫的肉糜和姜茶浇了她满身,殿中食物香气将那股不明的熏香遮盖,杨舒桐终于舒服。

玉珠滚在脚下惨叫,竟骂杨舒桐“贱人”。

赵岫坐着不动,眼眸垂下,不知案上放着甚么重要的公文。

杨舒桐瞧见,不顾皇后之仪,抬脚便踩上玉珠之面,往门外呼谷平生,“将此女拉去刑司,仗之。”

谷平生抬头看赵岫没有表示,迫于杨舒桐之威,挥来两个太监,架起玉